9.加速 (第2/2页)

他亲手埋葬在能高山上的白雪。

    从雪地里绽放出鲜血般红YAn、纯粹、青春的花。

    「你已经有老婆小孩了，为什麽不告诉我？」

    陈炘轻轻地推开那个他曾经迷恋过的温暖。

    「馨旻……我没有要b你走的意思，但我有家庭、有事业……」

    「主任她──也是你的nV人？你的家庭和事业，都是用什麽换来的？」

    陈炘用力挥了一巴掌在他亲吻过的脸庞，留下枫叶的形状。

    「朱馨旻，你不再是我们这个计画里的小组成员了，你走！走！」

    全公司充满了对那失意nV子的流言蜚语，这一切来自於陈炘的第三个nV人。

    「朱馨旻，你不是能力很好？怎麽连这麽简单的事情都不会？」

    「你是不是JiNg神有病？」

    「小三！」

    明明都是陈炘的小三，为什麽只有她拥有攻击人的权力？

    「你才是小三！」

    那一瞬间，朱馨旻的痛苦终於在一瞬间爆发！

    「啪！」

    她伸手就是一巴掌，火辣辣地燃烧在主任的脸上，是陈炘教会她的。

    「朱馨旻，你竟然敢！」

    「我为什麽不敢！我有什麽不敢？」

    主任气急败坏地拉扯着馨旻的衣襟，两个nV人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扭打成一团。

    陈炘打开手机，朱馨旻传给他的三十三封未读讯息：

    「陈炘，为什麽不接我的电话？」

    「陈炘，为什麽不对我说出真相？」

    「陈炘……」

    「我怀了你的孩子。」

    诸如此类，陈炘即使读了也不知道该怎麽回覆。

    既然如此，就只能掩埋了吧？

    就如同当年夥同那群鲁莽的少年猎人们，将聪仔埋在洞x深处一样。

    朱馨旻从公司顶楼往下跳的最後一眼，她或许眼里还有陈炘？

    「陈炘，我恨你！」

    朱馨旻曾经像白雪一样洁白的身T，以每秒钟约十米的二次方重力加速度直线往地心坠落，变成纯粹地红。

    「啊，Si了──」

    有个懦弱的男人得知了朱馨旻的Si讯，默默下定决心，要让另一个名为陈炘的男人，来承受朱馨旻Si前加速的滋味。

    ＊＊＊

    「轰！」

    我从加速的梦境里清醒过来，彷佛做了一生漫长的恶梦。

    我搭乘一辆不断加速的计程车，在人类无法接受的超速之中，与一个在人生中失速坠落的悲伤nV人相撞。

    不晓得是我接住了她、还是我推落了她。总之，我们身处在被白雪覆盖住的、银白sE的能高山上最高处。

    从那里俯瞰整个世界都是白的，跟聪仔一样。

    那里看的见那个秘密的山洞，也是白的。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在我青春期离开能高山上的前一晚，那应该是我见到小白的最後一面。

    那一天，我突然很想念聪仔和小白。

    虽然我不相信那群猎人们说的话，但是我自己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经在空庙前等待过那匹偷吃猎物供品的白sE怪物。

    听说只有被祖灵认可的勇士，才能回归祖灵的怀抱。如果是真的，那这群人里面，也只有我有资格能看见那头祖灵化身的野兽吧？

    「无、无无──」

    我果真看见一个穿着聪仔衣服的白人，在猎物的残骸附近徘徊。

    「聪仔？」

    1

    不！牠不是聪仔。

    他手上，拿着聪仔的首级。

    可能因为冰天雪地的关系，腐烂的情况并不很明显，所以我认得出那是聪仔的头颅。

    「难道那个白sE的人形怪物，是小白？」

    刹那间我感觉到牠是人──或者曾经是人，并且仍具有灵X。

    牠不只是白sE的猿猴，牠是山的守护神，神圣不可轻蔑，令人不敢直视。

    我跟着牠，走上前往能高越岭古道的路途中，沿途经过川流不息的万大溪。

    溪床树丛长的郁郁青青，相当茂密。一路上都是二叶松球果，掉落一地。

    我走上独木桥，突然已经隐入林间的小白再度出现，他挥舞着手里的斧头，做势要砍断独木桥的另一头。

    我低头望了一眼独木桥下，底下突然变成万丈深渊。

    1

    「不要，不要小白──我之後不会再参加他们的猎人游戏了。」

    小白站在独木桥的另一边，手里抱着聪仔的头颅。

    聪仔的头，好像睁开了双眼，两个「人」对我凝视了一阵子。

    「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我一动也不敢动。

    小白将聪仔的头颅端近耳边，他的嘴巴动了几下，彷佛对小白说了什麽。

    小白突然停止挥动斧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密林里前进。没多久消失在能高山中，彷佛与山中万物合而为一。

    我颤抖着手足，连滚带爬地从独木桥上逃回平地，斗大的眼泪簌簌流下。

    「聪仔，对不起──」

    能高山上，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