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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便溺之交 (第1/1页)
已等超过两刻钟,恩谛的意志力开始涣散。 他已经打算另谋他策,甚至不惜「丢弃仅存身而为人的尊严。」 果然,不该轻信加九的口头承诺吗? 他思考着;理X几乎被剥蚀殆尽,连同羞耻感与自尊。 抑或,他甚至妄想「下险棋,」趁四下没人,光PGU冲到洗手台徒手洗P眼? 第一间隔间离门外的洗手台很近;他只要全力冲刺、顺手扭开水龙头,捧水往gaN门送──哪怕一次──只要冲到水,稍微舒缓gaN门黏腻的感觉,彷佛他能重获新生,继续坚持下去。 无法指望梅洛思了吗? 再度深陷绝望的他──gaN门卡的粪渣已经结成y块──捧着整张脸,怀疑起人生:怀疑稍早「不选择对其人的怀疑,而早一步打算、独力解围」的自己。 现在,趁下课钟响前,学生们注意力最涣散的时刻,赶快跑去接水来冲洗──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看来,梅洛思不是救星;他只是「错误的希望。」 或许,上帝并不是安排梅洛思来拯救自己;而是让梅洛思来考验自己,进而让自己尝试自救。 这样想就好;上帝的安排是不容质疑的。对祂的信仰是不容挑战的。 林恩谛,相信上帝、相信自己;是时候了吧?该抛下残存的最後一滴自尊,光着PGU出隔间了吧? 再等下去也是徒然。 他掬了一把眼泪,准备接受「人X尽失」的状态──脱K在户外露出──替自己解除危机而行动。 就在要解锁隔间门之际,他听到门口「蹦蹦蹦蹦」奔跑的脚步声── 是梅洛思! 梅洛思不远千里、不辞辛劳、不畏危难,信守承诺归返了! 引颈期盼之下,头顶降下整大包全新、未拆封的携带型面纸;应是梅洛思,累得喘息之际,仍用尽全力往隔间顶头抛投的救援物资。 那一刻,圣光洒满林恩谛的肩头。 上帝回应他「坚忍守信」的辛苦:梅洛思在他R0UT承受不住痛苦、意志濒临崩溃之际,及时解围。 恩谛双手合十,满怀感恩地用力拆开外包装,不假客气地取用人家的善意。 「歹谢啦,兄弟,」门外的梅洛思边喘气,边说话,「恁爸走转去阮教室,才发觉:恁阿嬷咧,恁爸欸卫生纸马用完啊。驶恁祖嬷,恁爸只好懒趴捏咧,走去厚里社买。J恁娘臭膣b,谁知影教官拄咧厚里社门脚口巡田──害恁爸Ai爬过围墙,走去对面ㄕㄝ笨买卫生纸,阁爬转来──害恁爸手破皮,g。看拎阿骂咧,肖膣b。」 梅洛思边解释的同时,满怀感恩的恩谛正在用「输劫」充当砂纸,一小块、一小块,用几乎让gaN门破皮的力道,将乾掉的屎渣刮下。 P眼疼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梅洛思信守承诺,」而林恩谛相信「他会信守承诺。」 这样就够了;人X的尊严已经守住、人与人之间的信赖也得以保全。 恩谛与梅洛思之间的信任是不容卡在gaN门口的残渣摧毁的。 「汝慢慢用,恁爸哺薰。」 边说着,梅洛思点燃香菸。 这次,飘进来的味道不是加热电子菸的奇怪气味,而是熟悉的传统香菸味。 此时的二手菸,竟有如清晨的高山上的清新空气一般更令林恩谛舒畅,差些忘了gaN门破皮的疼痛。 擦拭完毕的恩谛,如释重负般,按下冲水纽,将沾上屎渣的卫生纸,连同忧愁,一并冲入排水G0u。 他敞开隔间门,第一次看见梅洛思的脸:那是救世主的面容,是圣人的容颜。 眼眶含着泪水,他一GU冲动拥抱拯救自己的梅洛思,声音颤抖地说着: 「格──谢谢你……救了我的PP。」 那是发自内心,诚挚的谢词;再也找不到任何场合更适合一句感谢。 「三八兄弟,应该欸。」梅洛思叼着菸,用力cH0U鼻,继续说,「紧去洗手。」并轻拍恩谛的背部,像是安抚受惊的孩童那般温柔。 恩谛放开双手,仍用前臂拭去眼角的泪水;一侧的腋窝夹着只用一包的卫生纸补充包,另一只手空出来,走向洗手台前。 此时,下课钟恰好响起;学生才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这段轶事被恩谛或洛思的同班同学听到并加以渲染、传播後,一时传为佳话。 昔有「莫逆之交」;他们则是「便溺之交。」 他们之间情义相挺的故事,将透过「信诚高中」的学弟妹们的口耳,持续流传下去;直到两人毕业以後,都仍有人提及。 据说,梅洛思毕业以後,出於义气替「做车手」的朋友顶罪,被判三年刑期。 「进去蹲的」期间,林恩谛一直有带会客菜去探望他。 到刑期一半的时候,洛思保释出狱,也是林恩谛替他接风洗尘,还替对方张罗猪脚面线。 出狱後,梅洛思断绝跟那群狐朋狗友的联系,改跟林恩谛在教会服务。 透过教友的认识,梅洛思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不久後,梅洛思受洗,改信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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