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生 (第2/3页)

，沉香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金玉砌成的砖石之上，他浑身血污，杀气尚在，没人敢去扶他。

    “沉香，又不听话了？”

    这样矜贵却又温柔的声音，哪怕是从鸿蒙到现在，沉香也知道这只归舅舅所有。

    沉香明白这是幻觉，但还是想要触碰到他，他泪如雨下，被染红的手抬起，最终被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掌握住，他深知这不是舅舅的手。

    “沉香……”

    “是哮天犬叔叔啊……”

    哮天犬现回原形，俯趴在沉香脚边，不远处金乌散发的日光和织女织就的红霞交相辉映，绚烂夺目。

    沉香学着杨戬轻抚哮天犬的头，微声道：“抱歉，我撑不下去了，先走一步，我已经请求玉鼎真人……照顾好你和梅山兄弟。三千年太久了，没有舅舅，沉香……一如行尸走rou，叔叔，请您谅解……”

    哮天犬知道的，主人在沉香还是十六七少年时，就不惜以身涉险激励他成材，后授他诗书功法八万年，沉香对主人的依赖，早就远远超过了三圣母和刘彦昌。

    哮天犬出神不久，以为沉香还在说话，可他的声音长久地不从头顶传来，哮天犬抬头，便见沉香跪地低头，气绝身亡。

    “沉……沉香……”哮天犬幻化成人形，捧着沉香如鬼般苍白的脸，悲痛欲绝。

    盘古开天辟地后，宇宙初开，天地初分，盘古之气变为四季风云，盘古之声化作雷霆，盘古之眼化为日月，四肢为四极，肌肤成大地，血液化江河，汗水变雨露，其造化万物，功德无量。

    而天地众生皆出自女娲之手，由泥土捏造而成，形态各异。

    女娲人首蛇身，常年居住在这片广阔的神州大地上，以造福万民。

    “沉香，你好像遇到了麻烦。”女娲声音宽仁如慈母，温柔如和风。

    沉香看着几近透明的自己，疑惑道：“女娲娘娘，我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么，怎会……”

    女娲微笑，道：“我向酆都大帝讨了你一缕魂，因你在凤山之上，得万物滋养，残魂便能停留地久一些。”

    “不知女娲娘娘召我前来，可有吩咐？”

    “沉香，我们说话的时间不多了。我确实有一事要吩咐你，三界对你与二郎真君有愧，这三千年来我在灌江口真君庙听了许多恳切的祈求，愿二郎真君能够起死回生，我应民所愿，特来相助。”女娲说话既轻也慢，有娓娓道来之感。

    这些话足够在沉香心里激起惊涛骇浪，他眼睛倏地一亮，“您是说，有办法让舅舅起死回生？！”

    女娲摇头，“没有，二郎真君元神已灭，即使是盘古再世也无能为力。”

    “那……便是有其他办法，女娲娘娘！”沉香双膝点地，道：“您若是能救回我舅舅，沉香即使是入万劫不复之地也心甘情愿！”

    女娲轻笑道：“不用你付出这么高的代价，但也不会轻而易举便让二郎真君再世。”

    “您且告诉沉香，沉香自会拼尽全力去做！”

    “我补天后，剩下的五彩石有不少，其中一块被我做成了轮回盘，可逆转光阴，我准备将你送回八万年前。”

    沉香自然是欣喜的，可喜悦之余便是担心，“可蚩尤才被封印，若是回到八万年前，三界岂不是又会迎来一场浩劫？”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不会被轻易改变。”

    沉香：“那八万年后，二郎真君是不是还会……”

    女娲：“这并不是真君的命数。”

    女娲没有说完，剩下的只能靠沉香自己意会。

    “不过沉香，我须得提醒你一件事，你仅是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八万年前，我只能保住你身上的上古神力，至于法力……不会带去，这代表你需要再修炼八万年才能到达如今的高度，前功尽弃。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以拒绝。”

    沉香莞尔，坚定道：“娘娘说笑了，区区八万年功力，怎能与我舅舅的性命相提并论。”

    “好。”

    司法神殿庄严巍峨，黑云压压，雾色沉蒙，高大殿宇不见月光，石阶寒凉，落叶簌簌。

    简朴素净的神殿南脚有一处卧房，不算金碧辉煌，但窗明几净，生机勃勃，更罗列了天下间最稀奇的玩意儿，从风雅之物到金玉俗物，应有尽有。

    杨戬身着黑色蟠龙竹叶纹常服，三尖两刃刀化成的玄面铁扇别在腰间，眉头紧锁地守着床榻边昏睡着的少年。

    “太上老君不是说沉香只是受了惊吓，过会儿就醒？你去再请他一次！”

    哮天犬被吼地身子一抖，骨头棍差点儿没拿住，“好嘞主人。”

    哮天犬前脚才踏出房门，沉香后脚就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好像要把屋中的气息全部掠走。

    杨戬眉头蹙得更深，赶忙去顺沉香的背，“如何？是做噩梦了还是受伤了？”

    沉香大梦初醒，剧烈的喘气使他眼角泛出泪花，但占据他所有注意的，是舅舅的声音，他扭过头，看见的是故人英俊刚毅的脸，这张脸上，没有伤痛，亦没有将死的虚弱，有的都是对他的关切。

    三千年了……三千年了，他终于再度看见生龙活虎的舅舅了。

    沉香的眼泪夺眶而出，二话不说就往杨戬怀里扑去，他抱着杨戬的腰嚎啕大哭，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喜悦，死别多年的想念，以及无尽的愧疚，都在他压抑了千年的哭声中释放出来。

    杨戬身体一僵，他腰间的玄扇与此同时闪出了蓝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哮天犬纳闷地摸摸脑袋，心道：沉香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

    杨戬很快就把沉香搂在怀里，只当他受了极大的惊吓，自然是又自责又心疼地安慰。

    他就不该抽风放沉香去峨眉山找那死猴子！

    “舅舅，我好想你……”沉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

    即使他说得含糊，哮天犬也听了个完完整整，他又是一度惊诧，虽说沉香劈山救母主人百般阻挠的误会已经解开，但沉香内心对主人还是心存芥蒂的，平时对主人又知礼又疏远，怎么会说出这么rou麻的话？莫不是从九重天掉下来，把脑子吓傻了？

    杨戬虽然觉得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关心，沉香醒来后的行为太过反常，好似两人是久别重逢似的。

    “不哭了，擦擦眼泪，是不是孙悟空欺负你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