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男人们》2023周海壹生贺 (第2/5页)

的男人

    “翘课吧，出来给你过生日。”

    收到席箐的短信，周海壹心里那滔天的罪恶感，当即就想把书包扔出窗外，再找个上厕所的借口，就这么溜出去。不敢翻墙，前段时间听说隔壁学校有学生挂在了伸出长刺的栏杆上，流血不止。晚自习还有上课任务，周海壹回复道：“不行啊，等会老班查岗。晚上回家还可以补的。”

    这是他们同居的那个高三。一整个周海壹差点捅破但席箐不动声色的冲刺阶段。

    “回家是我妈帮你过。而且我想临时再买个东西，陪我。”

    “陪我”二字一出来，周海壹就有理由给自己打气做坏事了。周海壹慢腾腾地收书包，收起没做完的作业，同桌看向周海壹，周海壹捂住自己的胃，小声说：“胃痛……”

    “我有胃药，治打嗝、反酸、胃痛的都有。”

    “不了不了，药可不敢乱吃，谢谢啊！”周海壹弓着腰单肩背书包，将椅子推进去，装模作样捂肚子去了办公室，幸亏是几乎不撒谎的好学生，顶着语文班主任的目光压力开了假条，又问他有没有人陪，周海壹指指楼上，班主任了然，知道席箐这号人，这才去楼上的火箭班。席箐正好轮到坐靠走廊窗的座位，正漫不经心想周海壹为什么不翘课，周海壹就出现了。一只手伸进窗里，在席箐眼前挥挥。抬头看见周海壹很难受的样子，心里突跳一下，周海壹眨眨眼睛，默契地点明自己的演戏成分。

    周海壹装胃痛装了一路，拿假条骗过门卫大爷，说席箐是陪自己去医院的朋友，就一起出了校门。

    走出老远一截路，席箐说：“不用装了，没人会看见。”

    “哎哟差点以为我真的胃痛了。”周海壹直起腰来，又屈起腿把挽到小腿的校裤放下，“你要买啥？你给我买了啥？”

    “礼物吗？放在家里了，你回家可以拆。”

    “哦哦。”周海壹是每年都收到席箐礼物的，每年都像圣诞节拆礼物的孩子，席箐是他的圣诞老人，“现在去哪儿？”

    席箐招计程车，周海壹就知道席箐要去商场了。高中时席箐花钱花得厉害，席家为了给他解压，信用卡从来不限制他刷。周海壹今年九月借住席箐家，最开始试探问席箐他能不能借住，席箐手臂搭着麦当劳椅子，“不让住的话我们就一起出去租房，正好看见席明远就心烦。我有钱。”

    计程车一路开进商业区，都市丽人靓客穿行，亦有两个穿高中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进太古汇。周海壹不是第一次陪同席箐，知道席箐有钱，也知道自己是来走马观花，周海壹颇有一副看习惯了的样子，好像他真的能消费得起似的。席箐进卡地亚，导购竟然认识他，还是说事先联系过？不知道。席箐一进去，走到首饰柜台前，对周海壹说：“伸手。”

    周海壹疑惑地“啊”了一声，手搭上去，眼睛被珠宝奢侈品店的炫光闪得聚不了焦，手环扣上去，导购说：“金色很衬这位先生的肤色。”伴以得体的笑容。周海壹第一次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店铺里被称作先生，被当做能消费得起或者是值得赠送的优质客户。

    啊，目光终于在柜台里找到同款了。标价五万七。周海壹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席箐。

    “你疯了？你要花……的钱也不是这么花吧？！”周海壹真怕自己收下这礼物，回去就得被赵妍丹赶出去。

    “一对，包起来。”席箐说。

    周海壹吓疯了，对导购严肃说：“请帮我摘下来。不要听他的，不好意思啊浪费了你们的时间……席箐，你这样会让我被赶走的，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听席明远对我说难听的话。”

    这时候只能抬出席明远。席箐那张俊脸闪过厌恶神色，“反正卡不是他自己还，他又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如果我被你的家人赶出去，我就没地方可去了。”

    导购刚一取下手环，周海壹拉上席箐就走，三步一屈身，不停地抱歉。不知道他的故事会在别人口中变成什么版本，但席箐不能送他这么贵的东西。

    很多很多年以后周海壹自己变成可以消费奢侈品的人物，再见到同款手镯，见到标牌，才知道原来那手镯官方名叫LOVE。席箐，你什么意思？你打擦边球打上瘾了是不是？还好不是高三那年就接收到错误的信息。从卡地亚店铺走出来好长一截路，周海壹那颗堂皇的心脏跳个不停。他手心渗汗，怕席箐嫌弃，转而握住他校服袖子盖住的小臂。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回家！”

    “喂，周海壹。”席箐站定，周海壹没能拉动，“明年这时候我不能陪你过生日，送你一个贵点的礼物不是理所当然吗？”

    “要送就自己赚钱送我啊，花席明远的钱给我送奢侈品算什么事？”周海壹心烦意乱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搞得像是席明远送我似的，很恶心啊。”

    可是席箐一直都在花席明远的钱啊。这么一说，席箐眼里露出迷茫神色。他不是不能体会周海壹说的恶心感，可是，席明远的钱不算钱啊。为什么要替席明远省钱？他们难道不是同一战线的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家等我拆的礼物也是奢侈品，我真的会找你要小票来退货。”

    “……不是。”

    周海壹松一口气，“那就好。席箐你别吓我，你请我吃块小蛋糕就很好了啊，我什么都不缺。”

    席箐看向周海壹光秃秃的手臂，原本应该有一只手环在那里的。怎么看都缺东西。思索片刻，席箐说：“换一个便宜的你就能接受？”他见到周海壹欣慰地点头。

    席箐眼里冷光一闪。换成席箐拽住周海壹的手腕，带回商场深处。

    三不再受挫的男人

    夜晚航班，机翼闪着有节律的红光，掠过云层时像搔破白皮肤的红点。周海壹窝在座椅里，回想向同学兼同事们介绍席箐和栗宝的那天。

    大学本科毕业，五年的学上成六年，席箐、周辛楣和赵妍丹抱着栗宝去参加周海壹的毕业典礼。栗宝不明白，为什么她向爸爸伸手好多次，爸爸都没有过来抱她走。她也想听爸爸和别人的聊天、谈话，她已经能听懂很多简单的句子，正是对人类好奇的时候。换成daddy抱她，可仍然不是爸爸，她就一直盯着周海壹，愈是知道周海壹现在不能抱她就愈是渴望。

    阳光热得仿佛要将人燎烫起泡，周海壹不停地喝水，黑色学士服吸热，他是夹缝的延毕生，正儿八经同届的同学去年就已经毕业了，周海壹跑前跑后地拍照，和他们留影，还借到朋友的学士服，提前一年拍过毕业照。今年正是他毕业的时候，和这一届毕业生不大熟，略有局促，好在周海壹大五实习的同组同学都很照顾他，拉他进人群，商量今晚哪里聚。心里牵着线头，一直在想站在树下的家人们。

    只是想抱着栗宝在毕业展板前拍照而已，今天有学校媒体和本地电视台记者，怕出新闻，“本科生毕业解决双重人生大事”，附图周海壹和如出一辙的栗宝。还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