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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姑苏  (第2/2页)
交由他手中,也算不负本宫一番心意。”    在寒庭月的记忆里,姑苏冬日大多时候是黑白的,黑瓦白墙,偶尔会多出一袭青衫。    镇上的老房子一层挨着一层,层层往上延伸,二人吵了架,寒庭月就坐在那黑瓦上,看戚竹生绕过一堵堵白墙向上找来。    戚竹生不认错他便不下去。    寒庭月扯了把墙后柳枝挡在身前,饶有兴趣地看着黑白之中青衫人着急的模样。    “哪来的臭小子!”    身后响起老妇人的叫骂声,回头看去,果然是家中女主人举着木棍气势汹汹,大有种若寒庭月继续坐下去便一棒打上来的架势。    “诶呦!”寒庭月作势松开手中枯枝,看也不看便从墙上一跃而下,踩着下面一家人的瓦继续逃,姑苏很少积雪,大多是落地就化,瓦上地上,湿漉漉的,他跳下矮墙,沿着窄街朝戚竹生奔去。    “接住我啊啊啊啊!”    戚竹生的怀抱很暖,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寒庭月两腿夹着戚竹生的腰,还不忘腾出条胳膊去拽青衫人的斗篷蒙在头上。    “没人追上来。”青年抱着寒庭月笑得身子发颤,最后以被寒庭月瞪着眼捂住嘴巴告终。    姑苏什么时候都是湿漉漉的,当真是烦得要死,耽误侠客飞檐走壁。    若是雪不融化呢,踩在厚厚的雪上是什么感觉。    “擢擢,你见过雪吗?很厚很厚的雪。”    寒庭月初见戚竹生时,后者十四岁,那他之前十三年在哪里,母亲又是哪里人。    “嗯,天上地下都是白花花的,很……漂亮。”    “有姑苏漂亮吗?”    “和姑苏一样漂亮。”    “那擢擢会回去吗?”    “应该会吧。”    “姑苏总有一年会下大雪的,到时我接擢擢来看。”    落雪积了厚厚一层,压得院里竹子抬不起头,几个哑女正清扫着廊前积雪,院门便叫人从外推开了。    来人一身月白缕金锦袍外罩藏黑暗纹鹤氅,身形修长气质冷清,侧脸线条锋利,虽俊俏却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寒庭月扫了眼扶着扫帚低下头的哑女便径自朝里走去,窗棂旁熏炉雾气升腾,戚竹生靠在廊下竹椅上半阖着眼,狐皮大氅掩膝,古籍顺着膝弯掉在地上。    他走到戚竹生身前弯下腰,将他两手握在掌心搓了搓:“冷不冷?怎么不进屋去?”    戚竹生鼻尖冻得泛红,任寒庭月捂着自己的手揉搓,狭长的眸似潺潺春水,含笑看他:“不冷,屋里又闷又暗,我便出来看看雪。”    寒庭月特意替戚竹生找了朝阳的院子,如今听到他这般说辞便知不过随意搪塞,只得做了妥协:“下回叫下人将炉子搬出来放在跟前。”    哑女端了碗米粥站在后面,见寒庭月进来便急得直转圈,寒庭月又想喂戚竹生吃饭,被后者拒绝了,于是干脆任他自己端着,执起戚竹生散在身后的头发挽了个髻。    “就是没胃口也多少吃些,病中不能饿着。”    寒庭月说什么戚竹生都笑着应下,负责跟哑女沟通的下人吩咐哑女搬来炉子和竹椅,二人一道坐在廊下,戚竹生病中没什么精神,阖着眼昏昏欲睡,寒庭月则随意拿了本书坐着,看着院子一言不发。    雪没过一会便停了,寒庭月将戚竹生抱进屋里,掖好被子,决明已启程姑苏,留下的是令一名贴身侍卫夏九龄。    夏九龄抱剑靠着门框,挨了从里屋出来的寒庭月一记眼刀,便讪讪一笑,走进去关上了门。    “阮成峰方才来信,说东禹对天启宣称曾请国师做法,小世子就在天启东南一带,皇帝遣他一路南下微服调查,中途会途径姑苏,那东西您还不如直接叫他带去,也免了再找一通,此事皇帝不让对外宣扬,就他们几个办事的知道,宣京也在搜查范围之内,李明隐负责,”夏九龄收了原先吊儿郎当的表情,略一停顿道:“他一直跟谢家不对付,怕要借这事好好刁难咱们,所以还是将戚公子带去别的地方稳妥些。”    “李明隐那边还盯着我,贸然送他离京就是打草惊蛇。”寒庭月否定道。    院内最高峰平日鲜少有人来往,故住得都是些喜静的先生,寒庭月就将戚竹生安顿在竹舍旁一间院子里,万籁俱寂。    “可我们——”夏九龄还欲再说什么,被寒庭月堵了回去。“我自有我的打算。”    寒庭月捏着已经凉了的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含着,末了指尖颤了颤:“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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