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奥德修斯?回不了家的男人(1) (第3/3页)

虎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凑到嘴边。结果他一不小心呛到，咳嗽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都淋Sh了。

    「放轻松，你太紧张了。」拿起桌上的盒装纸巾，李志民从容不迫的递了过去。狼狈的杨大虎接过，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大虎，你踏上奥德赛，是想谈恋Ai吗？」李志民随口询问，结果杨大虎一用力就把手上的卫生纸盒给捏坏了。

    「啊，不好意思。」「没事，卫生纸而已。」

    看见杨大虎异常警戒的神情，还有不知所措的反应，多年来观察过各种各样的人的李志民，也发现了杨大虎可能另有所图。原本以为只是个纯粹追Ai的年轻人，似乎也不完全是。

    如果不是单纯求Ai，那眼前的少年要的又是什麽？

    是想要钱吗？想要权力？还是名声？李志民暗自在心中苦笑。还是真的是商业间谍？这十几年下来，冲着李氏财团的那呼风唤雨的势力而来的提亲者，可从来没少过。只是全部都被李志民拒绝了。

    因为在天平的两端，李志民单身的形象能为公司带来的行销利益总是更为庞大。

    「我、我想谈恋Ai。」杨大虎在颤抖。渐弱的声音听不出自信，像是在否定说出口的话语一样。

    「想谈恋Ai的话，应该有b我更好的对象吧？毕竟，我可是个快要奔四的大叔呢。脸上有皱纹、T力也不好了。」再次拿起眼前的咖啡，李志民保持微笑，故意说着反话。穿着平整的西装K的双脚优雅的翘了起来。

    「就算是命定之番，也没有一定要成为恋人。」李志民抬起眼睛偷偷观察着杨大虎的反应。杨大虎面sE铁青，相当慌张。於是李志民决定更进一步，补了一句：

    「你会发现在你身边年轻又漂亮的Ω更适合你。所以你还是回家吧，你的奥德赛就到此为止了。」

    听见李志民的话，杨大虎激动地站了起来。「没有关系！我……我想跟自己的命定之番谈恋Ai。不管对方是怎麽样的人都好。」

    杨大虎口吻变得急切，朝李志民九十度鞠躬。「拜托了，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李志民被对方的举动吓到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鞠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苦苦恳求，但李志民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有这麽强烈的动机，强烈到不惜低头也要留下来。

    而最让李志民感到震惊的是，看着他觉得可Ai的年轻人恳求着自己的模样，让李志民潜意识里有点开心。甚至开心到有点舍不得拒绝。

    李志民放下手中的咖啡。「跟着我，并没有什麽好处。我必须坦白的告诉你，为了公司形象，我不能谈恋Ai。身为Ω的偶像，没有发情期的李志民不能有命定之番。」

    「偷偷的也不行吗？」杨大虎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志民。「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假装我这个人不存在。我的父母也只会以为我在奥德赛的途中遭难了。我可以一辈子不出门，就活在你安排的空间里。只要别让我饿Si冻Si就好。」

    眼前的人，真的是个α吗？李志民讶异地看着卑微的少年，惊讶到忘了维持自己的表情。抛弃自尊、当个宠物，苟活在Ω的照顾之下，实在不是一个受人尊重的α该有的表现。

    杨大虎的态度，让李志民疑心又起。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是个商业间谍？

    「为什麽这麽想要留在这里呢？」李志民的提问也变得直接了。「是想要钱吗？如果是需要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开一张支票，直接给你一个让你一辈子衣食无虞的金额。」

    听见这番话，杨大虎明显的动摇了。不过他马上摇头拒绝。

    「我、我不要钱。」杨大虎说。「拜托，我只想留在这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李志民的语气严厉，冷若冰霜。他既没有大声说话、也没有愤怒拍桌，但那不怒自威的态度，让整个空间彷佛降温了一两度。「有什麽理由让你非留在这里不可？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被李志民的气势吓到，杨大虎缩起了身子。明明身材高大，现在看起来却像只小猫。

    「其实我……我只是想要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的Ω而已。」杨大虎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我想要相信我的命定之番是个好的Ω。」

    这什麽荒唐的回答？听见这可笑的答案，李志民顿时无法思考、哑口无言，一时之间都忘了要维持自己的威严。看杨大虎反应紧张，连声音都在颤抖，实在不像训练有素的商业间谍或演员。这次脸上挂上了真实的表情，李志民不得不苦笑。

    「你不觉得我是个好的Ω？」李志民晃了晃翘着的双脚，姿态甚高。

    杨大虎犹豫了半晌，最後回答：「我不知道。」

    「面对白手起家开公司、继承家族财团後积极扩展事业版图、为无数员工提供就业机会、贩售发情抑制剂让Ω们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同时也积极推广Ω在社会上的地位的我，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的Ω？」李志民往後一靠，忍不住哈哈大笑。

    杨大虎沉默了。李志民止住了笑声，清了清喉咙，看着眼前不说话的少年。「你是α至上主义者吗？你认为你是一个好的α吗？」

    「我不是。」这次杨大虎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是一个好的α。」

    毕竟抛弃尊严、声称要过着宠物生活的人，怎麽可能是个好的α呢？无论是α还是Ω，其实李志民都不喜欢没有梦想，只会对他人摇尾乞怜的人。

    无论年龄、生活文化、还是价值观，李志民都无法从恋Ai的角度欣赏杨大虎这个人。就算是命定之番，这一切，都只让李志民觉得两人并不适合。

    这样的人留着有什麽用呢？还是赶走吧！

    李志民叹了一口气。杨大虎偷偷观察着李志民。安静了一会，就算没有任何对话，杨大虎似乎也感受到了李志民的意向。

    1

    「……你不想谈恋Ai吗？」杨大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开口说话。

    真是没礼貌。对於长辈没有任何适当的称谓，就直接用「你」来称呼。李志民皱着眉头。幸好他现在不想计较这些。

    「大虎，我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不能谈恋Ai──」「不是能不能，」杨大虎打断。「是想不想。」

    李志民沉默了。桌上的咖啡降温，正是味道最差、最难以入口的时机。谈恋Ai真的有这麽好吗？为什麽每个人都想谈恋Ai呢？李志民不懂。

    如果是20岁的李志民，一定能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想。但40岁的李志民，都到了T力走下坡，该提早为更年期做准备的年纪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好像缺少了一个章节。翻开人生这本书，却有几页被撕掉了，没有人知道里面写着什麽内容。李志民觉得，他要是不能知晓书的内容到底是什麽，大概会Si得不安宁、一再从坟墓里爬起来吧！

    命定之番真的这麽伟大吗？不是一样都是讯息素、贺尔蒙，都是化学分子吗？李志民不懂。因为不懂，所以想谈。他甚至好奇，像这样能让人奋不顾身的东西，李志民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带来庞大的商业利益呢？

    杨大虎不会了解李志民的心思的。都到了四十岁，还想要「T验人生」，还想要「奋力一搏」。但李志民也没打算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思。

    「你有自信，能让我想要谈恋Ai吗？」三秒过後，李志民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杨大虎的问题。

    「大家都说，命定之番是身T相X最好的。可我偏偏不信。如果身为我的命定之番的你，真有那个本事让我想谈恋Ai，那我就能让你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