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7仲冬节 (第1/2页)

    岁末之月的天气向来带着歇斯底里般疯狂。

    一场大雪已经持续下了三日，贝l之山高耸入云的山脉从上至下都被及膝的冰雪所覆盖，随着山风的吹拂，霜雾似的雪扬了起来，零星灯火的映照下，如同缀着星芒的帷幕。

    这般的自然的伟力面前，纵然是为神在世间代行意志的使者也需披上斗篷，抵御这彻骨的寒冷。

    格l与德里克罕见地褪去了甲胄，披着斗篷向着营地最中间灯火通明的大帐篷走去。

    积雪之中还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巨大雪团，用冬青点缀出眼睛鼻子，勉强能看出个人形。

    不知道又是哪些童心未泯的战友们的手笔。

    今天是仲冬节。

    北地除了丰收节之外最为盛大的节日。

    在无冬城内，人们会开启长达三天的盛宴来庆祝着彼此又熬过了一年最冷的时节。

    今后的每一天都是向着春暖花开更近一步。

    但贝l之山中远征军的营地里却并不会如城中一般拥有狂欢多日的条件，内务官们卯足了劲也只是挤出了一夜宴饮的物资。

    即便如此，作为出力最多的格l却也还是最后几个到达宴会现场的。

    原因无他，某位旷工月余的卫队长以公务繁忙为由Si活不肯加入，他是软y兼施才将人拽来。

    公务繁忙？

    繁忙个P！

    不过就是怕在宴会现场见到不敢面对的人罢了。

    年纪越大人越怂，岁数长狗头人肚子里去了。

    格l止不住腹诽。

    说来他觉得自己也是纠结，德里克早先冲动得险些要直接求婚，让他冷静冷静换个对象的是自己；现在看到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连人姑娘面都不敢见，非要拉他出来的人还是自己。

    归根结底，见不得兄弟受情伤，又见不得兄弟难得的心动无疾而终。

    随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夜中前行，他们距离宴会的营帐越来越近，帐内的声音也穿过寂静的雪原逐渐传入他们的耳中。

    人们的笑闹声，调侃起哄声，以及悠扬的鲁特琴声。

    竖琴手们于半个月前得到了他们更北部组织被围困的消息，考虑到战事已进入收尾阶段，教会联军便于他们分别，让竖琴手去继续属于自己的征程。

    唯有一个人留下。

    因破坏神降仪式而伤重的Y游诗人辛西娅。

    灵魂层面的损伤远不是短短十天半个月的治疗就可以治愈的，她仍需兰登nV士的医治。

    宴会并没有奢侈到请乐手，所以此刻的琴声，只有一个可能。

    意识到这点，德里克的脚步微不可察地滞涩了一瞬。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她。

    短短的路程无法给他太多心里建设的时间，在心下仍然迟疑之时，格l已经先行掀帘入账。

    人声鼎沸之中，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角落里二人的到来，他们的落座也只是惊动了近旁的几人。

    格l压了压手，制止了对方的致礼，自己则老神在在地倒了半杯伊斯班克，小口地呷着，开始验收自己的工作成果。

    临时筹措的宴会自然和奢靡没什么联系。

    没有衣着考究的侍者，也没有JiNg致的器皿，只有临时拼凑的橡木桌，粗放地垒叠着烤r0U与酒瓶。唯一与格调稍微搭边的，就是帐篷另一端那位Y游诗人的音乐了。

    本来还有好事的牧师提出可以放个典礼术增加点气氛，但遍翻手册，rEn礼葬礼都不合适，最贴合的场景只有婚礼，问了一圈，没人愿意突发奇想结个婚，只得作罢。

    不少人随意地围坐于辛西娅身边，在北地乡村流传的欢快小调中，彼此碰杯，纪念着又一年时光的流逝。

    她演奏的时候习惯半眯起眼，露出愉快的神情——像所有的优秀的艺人一样，她用音乐取悦别人的同时也取悦自己。

    德里克举起酒杯，在唇边停驻许久，却连一滴都没有饮下。

    他只是借着这个动作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她。

    像是他第一次在祭典上见到她时那样。

    仅仅数个月前的事情，如今想起来画面依然清晰，却又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b起那时，她的嗓音不再那么清润，人也更瘦削。

    记忆翻涌，与现实交织，时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他甚至恍然间觉得此刻或许也是梦境，她的身影随时都会随着他的清醒离去，如星光消散于晨曦。

    他的长久而又沉默地凝望着她，这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离得很近，没有中间阻隔的人群；仿佛他仍与她同行于贝l之山，她会在寒冷中毫无芥蒂地倚靠着他，而他也只要略微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间的馨香。

    在所有人的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们亲近而坦荡，如同挚友。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独处近一月的男nV毫无情愫暗生。即便没人敢在他的面前直接议论，那些不带恶意的调侃，与提及竖琴手时揶揄的目光，都让德里克如坐针毡。

    按照从前的习惯，他会让时间证明彼此的清白。

    但这次不行。

    他无法义正言辞地反驳那些调侃，更多的接触只会让对方的清誉受损。

    德里克原本已经想好，不再靠近，让时间抹去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妄念。

    然而面对她，向来事与愿违。

    就像他本打算只看一眼，远远地确认她的安好，他就离开。

    这一眼却持续了太久。

    直至一曲结束，诗人起身向鼓掌喝彩的众人屈膝致谢，优雅一如往昔。

    她抬眸的瞬间，潋滟的眸光隔着人群正撞进了德里克的眼中，心跳猝然漏了半拍后，德里克意识到自己的沉溺与忘形。

    他匆忙地别开眼，却还是在辛西娅对他致意的浅笑中红了耳根。

    作为众人视线焦点的诗人一举一动都很难无人注意，立刻就有人顺着她的目光捕捉到卫队长的异状。

    即便平日再怎么严肃，这群骑士们私下终归都是一群热Ai看戏的年轻人，尤其是直属上级的情感戏码。

    酒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