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综合坚果与赛纶玫瑰 (第2/3页)

    班里胡闹还好，公开就是引战。

    凭什麽这个人上榜！凭什麽那个人落榜！你长没长眼睛！你算不算男人！噢我心目中的nV神！噢我S级粉丝的尊严！

    途径一年级走廊，无论男nV，人人高谈阔论，手脚并用，喧嚣嘈杂。

    「大会报告！大会报告！三班要下课了！」

    几个毛毛躁躁，总是站着上课的男同学，一面用卷成筒状的课本大肆宣扬，一面像直升机似的甩动外套，残影奔驰，从我看风景的窗台前呼啸而过。

    包括我在内，走廊上众人或好奇或兴奋，看着三班白得发亮的教室门缓缓打开。

    首先夺门而出，是憋了四十五分钟尿，急着解放的厕所小分队。紧接着是交头接耳对小考答案的校排前十，和带着大叠试卷，满脸倦容，只想赶回办公室灌红牛的监考老师。

    主角总是最晚出场。

    大波浪中长发，浏海三支红扁夹，双酒窝，肤白透，眼尾微扬，甜笑容。右手拿着装柠檬片的透明水壶，左手捧着准备归还的轻，改短的膝上制服裙、中筒袜和黑皮鞋，淡淡玫瑰香，步伐轻快，边走边飘花瓣。

    此人正是三班风纪，罗赛纶。「一年级之花」霸榜冠军，正字记号远超季军七倍，你我的红玫瑰，众人的nV朋友，拯救世界的美少nV战士！

    赛纶靠着铁栏杆，朝教室里招招手，眉眼弯弯，眼带笑意。

    大家又随她招手的方向看过去——

    中分齐短发，银sE耳骨夹，浓眉凤眼高鼻梁，冷冽东方脸。不苟言笑，脖子系着一条黑颈绳，制服外搭黑夹克，膝盖贴了张OK绷，高筒黑白帆布鞋，鞋带多绕两三圈，绑着蝴蝶结。她拎着不锈钢保温瓶，边r0u眼睛边走出教室，摘下耳机，打了一个哈欠。

    三班副班长，冯舒员。「一年级之花」亚军，隐藏大黑马，分数紧追赛纶，最後以三分之差拿下第二江山。旗下粉丝多有抖M倾向，梦nV不计其数。人家脸越冷，我脸越烫，心越狠，我越爽。

    赛纶不畏寒流袭来，抢过舒员的水壶，直接来个姐妹g，任由周遭呜呜哇哇，蹦蹦跳跳往饮水机走去。

    「老天爷真不公平，我长这样，她们长那样??」我挂在窗G0u凝望两人背影，感慨万千。

    「是啊，太不科学了??」

    「漂亮，漂亮。」

    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两个人。

    学艺GU长许智玲撑着下巴，一副基因科学家的模样，懊恼地想解世纪难题。

    旁边，是矮学艺半颗头，浏海参差不齐的李妍崧。她低头挥笔，正在速写两位美nV。同样感叹，但字句JiNg简。

    这是我头一次跟两人互动。

    第一学期的g部全是班导随机挑选，大概是对眼镜仔有刻板印象，智玲雀屏中选，任职学艺。

    她在班上存在感颇低，除了每朝化身催狂魔收联络簿、作业本，放学前上讲台布达回家作业外，其余时间，从没见过她参与哪个聊天室，哪个小圈圈。平时业务繁忙，一下被叫去教务处领书，一下被派去学务处填单，还要帮老师送考卷、收讲义??没空社交，自动边缘，绝对是职业伤害。

    而李妍?崧，是叫妍崧没错吧，就是那个小浏海??我还以为她是别班的同学。

    我们三尊望「美」止渴像，一个趴，一个搔头，一个发呆，立在窗边，傻呼呼的。

    轰隆隆——

    云悄悄地黑了几个sE阶。Sh黏空气，隐隐闷雷，好像快下大雨了。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多钟。

    没更多话好聊，避免尴尬，我打算回座位和张晨b一场拇指摔角。正要转身，教室後方，由四张课桌椅歪斜组成的「一级战区」，汗酸味和T香剂参杂发酵的中二病地盘，传来一阵恶意笑闹声。

    「你们好坏喔！」说话的是马尾绑蝴蝶结的做作nV，方婉婷。明明周遭全是汗流浃背的臭男生，她却一脸空气真新鲜啊的蹭过去，用尖锐刺耳的海豚音和他们你一言我一句。

    一位吊儿郎当的刺蝟头发言：「拜托，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吧。暴牙戽斗，四眼田J，瘦得跟竹竿一样，讲话有够机掰，而且啊??」

    「怎样怎样？」

    「她每天都在看男生互T0Ng的漫画！妈的恶心Si了，这样都可以当学艺。」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智玲。

    她仍是那副沉思状，推了推眼镜，置若罔闻。

    那群不要脸的还在继续。

    「最丑的人??呃??」刺蝟头讲完，轮到下一位，光头冬瓜。冬瓜捏着耳垂，吞吞吐吐了半分钟还是没生出答案，周遭耐X告终，对他恶言相向。大概是着急了，冬瓜只好迅速环顾四周，随便乱答一个，「那、那个！站在那边的矮子！」

    小浏海画着图的手停在半空中，神情却意外平和。蜜蜂搧着翅膀在她头顶绕啊绕，也不见她缩头缩脑，胆小惊叫。

    方婉婷摀着嘴，嗲声嗲气：「真是的，人家阿龙发起的是b美，多善良啊，你们偏偏要b丑，小心被老师叫去骂喔！」

    角落，阿龙坐在地上将「一年级之花」用透明胶带护贝，幸福洋溢地贴在自己的置物柜门上。突然听见「一级战区」有人叫他，汗毛直竖，唏哩呼噜收拾工具，躲到更偏远的地方去了。

    班上小团T很多，大团T就这麽几个。组织架构没什麽，就是一个老大，两三个心腹，跟一群忠心耿耿的小弟。能做头，要嘛战力强，要嘛颜值高，集齐於一身，那是头还要更头。权利在手，你可以善加利用，伸张正义，也可以任意妄为，欺人太甚。显然「一级战区」属後者。

    以为这个令人作呕的b丑游戏终於结束，老大偏Ai挑紧张时刻缓缓开口，来个众所瞩目。「一级战区」大哥，篮球队九号前锋，身材魁武，长相风流的空调型帅哥，范宏彬。他翘着二脚椅，轻浮地把玩手上的篮球。

    「我觉得??」

    没人看得惯耍P恶霸们的恶趣味，但讽刺的是，还待在教室里，不管闲着、没闲着的同学，都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八卦。

    当时，我就站在与范宏斌间隔两条走道的正对面，掌心烙下指甲印，打算上前替智玲和小浏海，我的新朋友出口气。

    我们就这麽对到了眼。

    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