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剑象煌辉》 (第4/4页)

刀斩」一模一样，只是他用的是剑。刀是漆黑的，剑是雪白的，然而一刀一剑同样凌厉，只听「铮」的一声，这招「绝学」就像最寻常的刀剑相交一般，戛然而止。

    何霜真笑了笑，道：「断夜一刀斩，本来是我传给你的武功中最凌厉的一招，可惜在我面前，这一刀也不过是寻常的一刀罢了。」

    风凝羽眉头一蹙，道：「不错，我武功为你所授，无论我出什麽招，你要破解总是不难。」只见她忽地刀法一变，本来的Y狠凌厉忽然之间荡然无存，却使起了大开大阖、气象庄严的刀势！

    只见风凝羽一刀直劈下来，仍是刚猛浑实。然而风凝羽本来的刀法既快且狠，此刀却既缓而稳，明着攻势只有一刀，全身姿势却都已在紧弛状态中，不露半分破绽。

    何霜真一怔，立时便看出来了这刀法是少林派的路数。少林派武学极多，名满天下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江湖上能看见的恐怕不过十余招。饶是何霜真所学武功极为渊博，却也说不上这一刀的名堂。

    风凝羽刀法虽变，何霜真倒也不惧，长剑上撩，使开「翩雪留香十七剑」的「天豁」一势。这路剑法既有峥嵘崔嵬之势，复有连峯绝壁之险，风云开阖，剑势宏伟。「刀魔」和「魔尊」的一场对决，居然是如此的光明正大，气象森严。

    何霜真道：「没想到你在少林寺一待两个月，居然还学成了一套少林绝学，这是什麽功夫，你说给我听听行不行？」何霜真Ai武成痴，见风凝羽使的武功自己竟没看过，当下出招也缓和不少，有心瞧瞧对方武功。

    风凝羽道：「这是一套如来慈悲刀法。寂真大师有意点化於我，他知道徒然诵念佛经，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多半毫无用处。料得我对武功的兴趣要高得多，遂以佛门武功配合佛法教授，盼我能走向正途。这套刀法少林寺中无人能习，修为最深的寂空大师专研杖法，也无暇修习这套刀法，便是寂真大师自己也不会。」风凝羽听何霜真直言相询，竟便照实而答。

    何霜真点点头，道：「寂真传授佛法，不拘泥不化，果是有识高僧。」他们嘴上虽然仍在对谈，手上却毫不停歇。风凝羽与他相聊，只盼能以武功引开何霜真的注意力，从而寻觅机会击倒他。然而何霜真心计深沉若此，又怎能轻易着道？

    只见云剑随身陷「长白十六剑阵」当中，他们的剑势全都不同，却又统统都是同一个套路。

    「翩雪留香十七剑」，其中十六招都化自「长白十六峰」的名称──「白云」、「观日」、「青石」、「华盖」、「锦屏」、「铁壁」、「玉雪」、「梯云」、「织nV」、「紫霞」、「龙门」、「卧虎」、「鹰嘴」、「鹿鸣」、「孤隼」、「天豁」──，而最後一式则就叫「长白」，其实「长白」一式也并没有另外的剑招，只是将前十六剑统一融合，一起使出。这时「长白十六剑」一人施展一路剑法，配合无间，阵法极是漂亮，实找不到一点破绽。

    平常何霜真虽将这套「翩雪留香十七剑」当作剑法施展，其实这套剑法本来便是剑阵。何霜真长年以来只以这套武功示人，只恐显露太高的武功，教人容易提防。似风凝羽所使的刀法为何霜真所授，他便一次也没用过。

    云剑随现在才发现，这套剑阵b当初华山上首次看见时，更加JiNg妙的多。他们不只是把十六人的内力合而为一，更将每个人施展的招数衔接的天衣无缝。一个人武功再高，出招必有破绽，然而一套剑阵，却可以互相补足，达到毫无破绽的境界──也许仍然藏着一个破绽，只是没人找得出罢了。

    云剑随没有试图去找，因为他知道他找不出。但是或许他可以制造破绽。

    剑阵是完美的，剑招是没有弱点的，但是人有。在「长白十六剑」之中，肯定有一个人的武功相对最弱，只要那个人先支撑不住，这套剑阵就有了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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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长白十六剑」中突然Si了一个人，其他十五个人的武功相加起来，也足以制住云剑随。

    云剑随脑袋里转过了很多念头，随即摇头苦笑，心道：「不行的，都不行的。」

    但是风凝羽还在战，他怎麽能Si？云剑随想不出半点法子，他那套「云起九峰剑」眼看着就要施展完了，但是每当触及「长白十六剑」的剑势时，就好像刺上一堵铁壁一样，半点效果也没有。

    云剑随惨然一笑，心里什麽都不再想，他也不想怎麽破阵、怎麽救人、怎麽活命，只是出剑，为了风凝羽而出剑。

    他心里什麽都不想，何霜真却看得瞠目结舌。

    只见云剑随像是发了狂一般，飞快地舞动长剑，每一剑都飞出了砭人的剑气。本来一个人的修为再高，也绝无剑法上每一剑都带上剑气之理，否则若碰上高手，气力先衰，便败多胜少。然而云剑随此时根本不怕气力用尽，因为他根本已经没有胜算，又何必害怕败？

    云剑随手中长剑不听使唤的疯狂乱窜，敌剑从左边来，他刺向右边；敌招从前面来，他劈向後面。他的剑势太快，一剑刺出，所有人都要回剑格挡。因为你若不挡，他那一剑可能就会忽然刺到你身上来。

    何霜真愈看愈心惊，云剑随上一刻还在东方的剑，下一刻就已经击到了西南方，他的剑势不但已无规则可循，甚至已经超出了剑理的范围。云剑随的剑法骇人到这种地步，自己怎麽前所未见？何霜真只道云剑随功力b自己差上一筹，但现在他所使的剑法，何霜真却不由得自叹不如。难不成他以前从来没显露过真正的实力？那绝不会。

    他不知道，云剑随现在的剑法能发挥到如此登峰造极，只因惟有越强的对手，才越能把「剑神」的剑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谁都无法再从「剑神」身上看到「剑法」，甚至Ga0不清楚究竟是人在使剑，还是剑在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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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十六剑」人人危如朝露，神情紧绷。他们本来是一套极为凌厉绝妙的攻击剑阵，此时却只见人人在面前舞开一道紧密的剑网，紧守不让云剑随的剑势攻进。他们知道稍有懈怠，云剑随手中的剑就会自动钻进那个空隙，一剑致命。

    根本没有人敢再出手攻击，因为人人都害怕在自己攻击的那一刹那，云剑随的剑就会穿过自己的剑势，夺走自己的X命。

    云剑随就像一只关在栅栏里的猛虎，只要有一根栏杆断了，牠就会突围而出。「长白十六剑」用尽全力锁住这只猛虎，不让他有一点冲出来的可乘之机。

    何寒真喊话道：「大夥儿撑住，只要云剑随这厮气力耗尽，便不是我们的对手！」此时所有人都已牙关紧咬，抵挡云剑随狂风骤雨般的袭击，只有何寒真勉强能挤出一句话来。

    人人都知道云剑随攻势猛烈若斯，不久必然气力耗尽，指不定还会像柳天涯那般，油尽灯枯而Si。但是在他气力耗尽之前，自己是不是撑得下去？

    只见使着「鹿鸣」剑势的那名弟子，持剑的右手已经在颤抖，他的牙齿已被咬得格格作响，对何寒真说的话丝毫听耳不闻。他的心也在颤抖，只看到云剑随在阵内狂冲乱撞，披头散发，眼睛布满了血丝，凛凛生威，教人不寒而栗。

    刀剑相击的铮鏦之声充斥於耳，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使「鹿鸣」的那名长白弟子，长剑已然脱手飞出，x口被剑气斩开了一道血痕。云剑随的剑根本还没有碰到他。

    甚至云剑随根本毫无察觉他已杀了一人。只见那名弟子退後两步，倒了下去，无人关心他的生Si。剩下的「长白十五剑」，剑法使得更加密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手上的剑抓得稍微松了一点，那就会成为下一个Si人。

    若不是有「长白十六剑」如此强悍的对手，云剑随又怎能使出如此可怖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