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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见面  (第1/1页)
    序年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不敢擅自抬头,只是低垂着眼睫,在有限的视野偷偷观察着。    那位尊贵的少爷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故意晾着他,散漫随意的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修长好看的手撑着脸,漂亮的眼睛半合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序年的思绪在此刻有了一些喘息空间,一些来不及处理的碎片化记忆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想起今天与裴章的初见。    他被飞来的钞票砸在脸上,转身去看那个场中的身影,少年夺目的容貌和卓然的气质浑然一体,刹那间序年的心跳快了两下。    然而他掌握着声色这样庞大的信息汇聚地,从未在京城听闻过有这样姿色绝然的少年。    主家才宣布少爷昨日回京。    多种信息裹挟在一起,敏锐的直觉给了他一种隐秘的猜测。    尽管如此,接到主家打来的电话时,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些走足无措。    此刻序年的心底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无比的慌乱。    少爷回京,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选奴,原本他不属内务部,这种事轮不到他,然而不知道练奴营怎么搞的,居然把他调进名单里了。    如果今天只是作为外派的奴隶伺候主家的少爷也就罢了,伺候不周最多打个半死,偏偏调令下来,眼前这位爷是他日后的主人。    而他对这位少爷的脾性近乎一无所知。    昨日少爷回京,明日就要选奴,调令是今天上午发的,他原本就没多少准备时间,刚刚才找了人探听消息,下一秒就接到主家的消息,少爷就在楼下。    序年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比别人提前面见少爷,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不幸的是他凶名在外,不知少爷……有没有听到那些。    更何况。    序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睫毛微微颤动…    他没学过那些伺候人的。    酒精的作用麻痹神经,裴章躺在沙发上假寐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原本身边跪着的两个奴才就替换成了序年和沈谦。    然而在喝醉了的裴章眼里,他好像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整个大厅就以极快的速度被肃清,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裴章看着身边跪着的这个俊逸而高大,长相极具攻击性却又低眉顺眼的男人,有些晃神。    修长的手指沿着那人的下颌线刮蹭,又描绘上他精致的唇瓣轻轻来回碾压磋磨。    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刚刚才搜过他……    …想起来了,叫序年。    意识慢慢回笼。    裴章渐渐从酒劲中清明起来,轻咳了一声,再开口时的声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淡。    “序年?”    “奴惶恐,请主人示下。”    序年跪的身姿挺拔,脊背绷得很直,只求看起来能赏心悦目,然而被裴章磋磨过的唇水光潋滟,艳的发红,与这幅衣冠楚楚的表象生出几分割裂感。    “嗯。”裴章的目光移向跪在序年旁边的人,“你是?”    “奴沈谦,黄级奴隶,隶属信息部”    沈谦…?裴章想起沈秩慌忙离开时的说辞是他爸在楼上和序年谈生意,一下恍然眼前人的身份。    裴章嗯了一声,随即没有了下文。    序年努力压住心里的几分异样,暗暗警示自己。    不管裴章什么意思,这都是他日后的主人,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和取悦。    而沈谦则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他已经成家立业,早就去奴营签了认主契,归属在裴家三分支嫡系下,分属的是信息部,属于外派部门,原本与服侍人的活再无瓜葛。    只是今天来的这位是主家的太子爷,太子爷这里又是另一套标准了,何况刚刚家主那边亲自打电话来,他便理所应当的也跟着过来服侍着。    理论上来说,除非太子爷开尊口要下他,他服侍完今夜就还能过回原来风平浪静的生活,所以他的心境相对序年来说更为轻松一些。    不管怎么样,序年和沈谦都还是乖乖的跪在那里,揣度着太子爷不开口的意思。    “老裴不要我。”    裴章突然开口,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吐出的气息中夹带着酒气,然而序年竟然还听出他语气中夹带的几丝委屈。    序年:……    沈谦:……    沈谦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沈秩经常发的苦酒入喉心作痛的表情包。    太子爷,这是我能听的吗?我真的能活到今夜过去吗?    我上有老下有小,五十多岁正是当打之年,全家老小指着我吃饭呢,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你们这里有套房吗?我将就一晚好了。”    “有的,10号套房一直为您准备着。”序年迅速应声。    “……沈叔叔以后见我不必跪了,既然已经从主家分出去了,该给的自由还是有的。再说……”    再说,我回京城交的第一个朋友,可是你儿子。我前脚才和他喝了酒,后脚他爸就跪在我面前诚惶诚恐,我心理还没变态到折磨好友父亲的程度。    不过这话裴章是不会说给沈谦听的,沈谦恭候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却也不敢抬头看裴章的眼色揣摩圣意。    不过少爷刚刚那句“沈叔叔”足够让他战战兢兢,配合着刚刚那句“老裴不要我”的场景食用更佳,达到了出人意料的震慑效果。    折寿了,折寿了。    等裴章离开的脚步渐远,沈谦才不可置信的呼了一口气,他就这么水灵灵的完成任务了?    迷迷糊糊地朝着裴章离开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等视野里没有裴章了迅速闪逃。    不管少爷是个什么脾性,都和他关系不大了,他也不过就是个边缘家族的家主罢了,真正该cao心这些事的是序年……    序年膝行着为裴章引路。    裴章原本想尊老爱幼一下让他免礼,但西装笔挺,跪姿优雅的男人实在赏心悦目。    直到进了电梯,裴章才让他站起,倒不是因为仁慈,只是单纯觉得在密闭的空间里脚下有个人很没安全感。    序年的脑子乱麻麻的,站起来反而更加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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