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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曲 (第1/1页)

    对於童年,我一直有很奇怪的记忆。

    大约在二十年前,那时正值炎炎夏日,我还不到就读幼稚园中班的年纪,午後与家人待在最喜欢的外婆家,外婆家空间不算大,木头制的靠背椅子占据了客厅大部分的空间,椅子前摆放了同样材质的深sE木头茶几,再隔着一条小小的走道,就是一台大大厚厚的黑sE电视,木头椅子上坐满了大人,我和两个jiejie、表姊以及小表弟这几个小萝卜头,坐在围绕着桌子的小板凳上,大家一起看着电视,并且伴随着欢笑声,是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日午後。

    接着阿姨从厨房端出一大盘切片的西瓜,每一片看起来都红润多汁,咬下必定清凉消暑!但年幼的我却为口腔溃疡所苦,小小的舌上有好几处的伤口,任何放进嘴里的美食对我来说都疼痛难熬,但我无法抵挡想吃西瓜的慾望,於是不放弃地咬下一口试着咀嚼,西瓜那甜甜的汁Ye刺激到伤口、果r0U也在溃疡处摩擦着,让我痛的面目狰狞!无法顺利咀嚼香甜西瓜的我,看着大家开心地享用美味,心理觉得好不公平,为什麽只有我这麽痛呢?因此我用力地哭闹喊疼,大人们注意到我,放下手中的叉子、耐心地想安抚我:「好了不痛不痛!这一块b较小,选小片的来吃就不痛了。」

    但无论大人们怎麽努力地哄我,都无法说服我安静下来,反而让我产生一种厌恶感。「因为你们不了解种疼痛才会说的这麽容易!」我的内心充斥着这样的想法,但觉得哭才是最完整的表达方式,以为哭就能让大人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麽并且满足我,即使连我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怎麽可能有让伤口马上就好了完全不痛了的方法呢?我却任X地相信大人会有方法的,毕竟每次有疑问跟烦恼的时候、mama都说:「长大了就会了!」

    渐渐地,大人们开始感到厌烦,对我的哭闹不理不睬,我也因此变得本加厉,使劲放声尖叫,客厅而原本的欢笑声也不再,气氛变得尴尬,我看见大人们在互相使眼sE,彷佛再说:「吵Si了!谁快来让她安静下来!」过没多久,我看见mama拿着一把水果刀和一个瓷碗,坐在眼前的小板凳上、微笑着用轻快的语气对我说:「如果舌头这麽痛的话,那mama帮你把舌头割下来吧!割下来就不会痛了。」割下来?对耶!我的口中现在有五处破洞,割掉之後就只有一个伤口了,肯定b较不痛,大人果然很聪明。

    不过,真的有这种方法吗?割下舌头之後它会再长出来吗?没有舌头的我会变成怎麽样?我疑惑地望着mama,再看看旁边的阿姨、外婆和表姊,没有人对这个方法表示异议,难道没有人跟我有一样的困惑吗?我低头看着红sE的碗,mama继续催促我:「割下来就不痛了!要不要?」顿时我安静了下来,想像着碗里装着舌头的画面,慢慢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件不能反悔的事,因为如果我後悔了,舌头能黏回来吗?世界上有能够把舌头黏回来的胶水吗?会不会黏X不够、说话说到一半就掉下来了呢?那麽,mama没有这样的疑问吗?

    如果有的话,她是知道答案所以提出这个建议、还是不知道呢?不过,我还是先保留住舌头好了,毕竟我不知道答案,好像也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不要割。」

    我冷静地说出这四个字,彷佛是一种咒语,瞬间mama没有了笑容,从容地将刀子和碗拿回去放好,大人小孩们都对着电视的内容哈哈大笑,原先的愉悦的气氛恢复了,彷佛忘了不到五分钟前,有个小孩极尽全力哭叫的事,终於安静下来的我,不放弃地再用叉子叉了一片西瓜试图送入口中,感受到足以令人流泪的疼痛後便放弃了进食,抬头望向电视,将方才那诡异的对话抛在脑後,也跟着电视的卡通人物一起大笑。

    即使过了一年、两年,虽然不会特别想起来,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件事,因为在亲戚所有小孩子中我的记忆力算是最好的,我总是对此感到很骄傲。

    也因此,数年後的那个对话也让我永生难忘。

    在我国小三、四年级的时候,mama非常迷恋韩剧,我也经常跟着看,即使觉得不那麽有趣,但剧情也不是很难懂,总会有像公主、王子般的男nV主角,还有像坏巫婆一样讨厌的情敌,坏巫婆会千方百计想要陷害美丽的公主,甚至派出手下绑架公主,但每次看着公主坚定正义的模样,都让我相信坏巫婆一定会被打败,所以我也不讨厌陪mama一起看韩剧,反正结局一定是王子跟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嘛!

    但在某一集,剧情演到公主被坏巫婆派出的手下给绑架了,而这一次,王子不但没有出现,甚至陪伴在坏巫婆身边,公主知道以後感到非常绝望,就在这时有个语词首次映入我眼帘,使我感到困惑,以及没来由的不安。

    咬舌自尽。

    为了证明内心的不安,我主动开口询问:「mama,如果nV主角咬断舌头後就会Si掉吗?」

    「当然啊!一定会Si的。」

    当然啊!一定会Si的。当然啊!一定会Si的。当然啊!一定会Si的。当然啊!一定会Si的。当然啊!一定会Si的……这句话就像是咒语一般,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也再度提醒了我,多年前那个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午後,确实除了我以外,对其他人确实没有任何意义,我相信过了这麽多年,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想起……除了我以外。

    得到答案的我,马上就有个疑惑卡在我的喉咙,好不舒服!我想要吐出,嘴巴却紧闭着:「那麽,你当时为什麽要提议割下我的舌头呢?」

    我不问,不敢问,我知道即使问了,也不会听到那个让心里发凉的回答,只会听见那些看似温馨但没有任何温度的藉口,甚至我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那些真的只是藉口。

    「你在说什麽?我不记得了。」

    「那只是要吓你的啦!怎麽可能真的割?」

    「你是在作梦吧!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

    於是这个问题一直被我搁在内心深处,即使不刻意去回想,我也知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日子久了,连我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那说不定只是一场幼时曾经做过的噩梦,或者曾经有过的可怕想像,但这些假设全都被我否决了,因为若是继续用这些谎言欺骗自己,岂不委屈了过去为这记忆烦恼痛苦的我?但一旦承认这样的记忆,我便无法用正常的眼光看待mama。

    即使她是无人能取代、我最Ai的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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