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船头琴谈） (第2/2页)

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似是想到什麽，欧yAn少恭面露怅然之sE。

    百里屠苏眉宇微蹙，微微侧头，眼神夹带一丝不解，为何欧yAn少恭突然这样说？

    「在下便是这点煞风景，每见繁盛，必感凋零，百里少侠勿怪。」欧yAn少恭自嘲地淡笑道。

    「先生似对生Si魂魄之事颇有所知？」面对欧yAn少恭的自嘲与怅惘，百里屠苏说不出一句安慰，只好生y地转移话题，脑中想起翻云寨所见，便乾脆从生Si一事谈起，也算是能开解一下欧yAn少恭的心绪吧。

    欧yAn少恭微愣，「这……因读过青玉坛中典籍，自然略晓一二，但也仅限那些陈年旧事，身为弟子，难以忘却青玉坛因何没落。」

    「而魂魄之事终究缥缈，人生在世，却也见不得Y间地府，翻云寨中所说轮回往生之妄言，少侠万勿放於心上。」

    「那先生何以炼制起Si回生之药，所谓治病救人？」百里屠苏犀利一问。

    欧yAn少恭忽不答话，他又开始自顾弹起琴来，只这次琴声隐含几分沉重，音鸣如泣。

    夜深了，笑语欢乐的热闹声逐渐止歇，河道两边的灯火慢慢熄灭。

    「都道是人Si灯灭，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欧yAn少恭倏地开口，语气罕见地听不出一点情绪，有一种冷情隐晦暗涌着，只此时百里屠苏尚未能察觉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Si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Si，又将是何种光景？」

    百里屠苏微讶：「……先生高志。无怪乎琴曲中隐有沧海龙Y之象。」

    「少侠亦懂音律？」欧yAn少恭语气微暖，颇有兴致地一问。

    百里屠苏微微摇头，解释道：「师尊曾言，琴乃圣人之制，治身怡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

    欧yAn少恭颔首，「古来有琴心剑魄一说，琴与剑冥冥之中似有天定之缘，少侠师尊剑术超凡，兼识得琴意，风采实在令人神往，在下盼望来日能够有幸一晤。」

    「……」百里屠苏未语，神sE微露伤感，只要一涉及师尊他便会避而不谈，终究是亏欠师尊良多，内心愧疚不已。

    欧yAn少恭也不再多言，二人静坐，琴音悠扬，热闹归去，夜寻回了属於它的宁静。

    翌日一早。

    古曙和百里屠苏先回客栈一趟收拾行囊，之後再到琴川街後巷通往虞山芳梅林的镇门口处与欧yAn少恭会合。

    「寂桐不宜舟车劳顿，在下便让她留在琴川住上一段时日。」待二人走来站定，欧yAn少恭率先解释道，「我们即刻启程，由虞山珍珠滩渡江，往江都寻一奇人，请她卜测其他玉横碎片的下落。」

    百里屠苏颔首。

    「等等──」古曙出声，「人尚未到齐呢。」

    百里屠苏和欧yAn少恭诧异地看向古曙，随即两人恍然大悟，是了、的确还有一人。

    「百里少侠，看来我们得再稍待片刻，可不好失信於姑娘家。」谦谦君子如欧yAn少恭也不免打趣起来。

    「……」百里屠苏眉稍微cH0U。

    古曙抬袖掩嘴无声一笑。

    他们没有等很久，可能连喝完一杯茶的时间都没有，就听到活泼如铃铛般悦耳的嗓音呼喊着──

    「屠苏哥哥、阿曙哥哥～」襄铃自远处跑来，微微喘气站定，俏皮地吐了吐舌：「嘻～少恭哥哥，你们早！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等很久了？襄铃去船那边找你们了，可你们不在，襄铃又去街上找了好久，这才找到你们。」

    「抱歉，错不在襄铃，没有跟你说我们一早就要启程，让你白找一趟。」古曙上前抬手抚m0下襄铃的头，略感歉意道。

    「没关系的，阿曙哥哥不用道歉，襄铃也知道我出现得太突然了嘛……」襄铃赶紧双手一摆，随即视线转向古曙身後沉默不语的百里屠苏：「那个、屠苏哥哥，想好了吗？襄铃知道你们有大事要办，我也能帮忙的！」她可是从翻云寨就一路跟着百里屠苏到琴川镇，关於百里屠苏和欧yAn少恭要找东西的事，自然是在偷跟时听到了。

    「襄铃，此去绝非玩乐，一路上艰难险阻无法说尽，你一个小姑娘，实在不应跟去受累。」欧yAn少恭劝慰道。

    襄铃坚定地摇头，「我不怕！」

    「看～我今天变好了，没有露出耳朵和尾巴！」襄铃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抬手m0了一把头顶，微微上挑的眼眸闪闪发亮，更令眼尾处的淡淡红晕显得昳YAn几分。

    看来昨晚襄铃离开船後，没有浪费时间，很努力地继续练习妖力。

    「屠苏、少恭，就让襄铃跟着我们吧，她这麽努力总不好辜负这一片赤诚之心呀。」古曙向来心软，见襄铃态度如此坚定，便不想拒绝好意，况且看襄铃b起昨天的确妖力又有所增长，足见其天赋极好，襄铃也不是无法吃苦的X子，那麽便不怕她跟着会增添旅途的麻烦。

    「……罢了，襄铃既有这份心意，实属难得。既是要向百里少侠报恩，在下也不便多说，若是不怕，便同路而行吧。」欧yAn少恭态度放软，也不再劝阻了。

    「……」百里屠苏默默，目光在二人一妖身上打转，接收到他们询问兼之夹带期待的眼神，他头疼地扶了扶额，最後妥协地点点头：「……好吧。」

    「好耶！谢谢屠苏哥哥、阿曙哥哥还有少恭哥哥，你们真好～」襄铃在原地欢呼蹦跳。

    「前路迢迢，许多仰仗，在下能帮上忙的实在不多，此处有些丹药与修行之人所需灵物赠予少侠，万勿推辞。」欧yAn少恭拿出一小布包。

    百里屠苏微顿，伸手接过：「……如此便多谢欧yAn先生。」其实有古曙在就不怕疗伤无法可治，但毕竟是欧yAn少恭的一片心意，不好推辞。

    何况此行漫漫长路，不管是收齐玉横碎片、还是寻找起Si回生药所需的药草，都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他不想让二师父太过C劳。

    将小布包收好，百里屠苏便转身yu要出镇，见此古曙三人纷纷跟上。

    嗷──

    襄铃走了几步，忽听一旁树上传来鹰鸣，她侧头看过去，朝拍振翅膀也要跟上去的阿翔亲切一笑：「大鹰……我买好吃的给你，买我最Ai吃的东西给你，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阿翔极富人X化地睨了一眼，然後高傲地飞走。

    它最Ai吃的就是r0U呐，眼前有只活脱脱的狐狸r0U却只能看不能吃，鹰生痛苦啊！

    「……呜，不理我……」襄铃嘟嘴，哭丧着一张脸。

    三人一妖又一鹰都离开後，一旁路边渐渐现出一抹红衣人影，那是一位长发近乎垂地、用玉扣松松束起，额上烙红印图腾，妩媚又不失英气的美丽nV子。

    「……本想让那猴儿替我在琴川寻个人，眼下看来，倒是不必了。」红衣nV子唇角微g，「不过没想到他也下山了……」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