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溃堤》 (第1/2页)

    日子照旧，联赛进行，兴欣没有大张旗鼓的话语权，也没有明星选手的炫目包装，却靠着每场b赛、每次C作，一点一滴打出了「这支战队不容小觑」的声量。

    训练室里，苏沐橙仍旧每日递上她的笔记，叶修仍然一一接下、细看，偶尔提出几个让她回神想半天的点。

    她在深夜时泡上泡面递给他，在赛後问一句「今天那段走位是不是太保守？」

    但这一切，对她而言，已经变得不那麽纯粹。

    每一次交会视线，每一次不经意的靠近，每一次他帮她挽好松落的袖口，她都在心里反覆自问：

    是不是，他其实也有一点喜欢我？

    可每次，她鼓起勇气想捕捉他的神情，他又像什麽都没发生地转开话题，用战术图、b赛细节、数据走位把她的情绪温柔而完美地切断。

    她被守得很好，也被挡得很远。

    这份刚刚好的关怀，让她越来越怕。

    

    这晚，训练结束後，叶修叼起烟，站在网吧後巷的台阶上，仰头看天。

    烟刚点燃，旁边的门就被推开。

    魏琛一手cHa着口袋，一手也点上烟，咔的一声，火光在黑夜里亮了一下。

    两人站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

    直到魏琛忽然冒出一句：「老叶，你是不是喜欢苏妹子啊？」

    叶修没转头，只是静了静，烟微微在指间颤了一下。

    他没急着回答，只是轻笑了声，吐出烟雾，才缓缓地说：

    「瞒不过你啊。」

    「……现在不是时候。」

    魏琛斜睨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

    「想到了。」他低声道，「你这种人，不说出口就是会憋Si人的那种。」

    叶修没反驳。

    「但你那点心思，说不说也不是重点，」魏琛的语气里难得没有嘻笑，「辛苦的是苏妹子。」

    叶修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

    语气平淡，却b任何时候都能听出其中的沉重之意。

    魏琛顿了顿，长x1一口烟：「她藏得很好。她不是个会逃避的人。她那麽努力，那麽冷静，却没办法对你放松一点，连靠近都得斟酌……」

    「那不只是因为......她喜欢你，是因为她害怕失去你。」

    叶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垂下眼眸，低声应了一句：「……我也怕。」

    这样的话，他从未在人前说过。

    魏琛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劝什麽。

    「没办法，b赛为重。等赛季结束，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这些事。」

    叶修没再回话，只是并肩站着，把烟头落在墙上熄灭。

    两个老兵站在安静的後巷里，没有更多言语。

    苏沐橙准备离开训练室时，经过後窗，看到两道身影站在昏暗的巷口，一边cH0U烟一边沉默着。

    她看不清表情，也听不见对话，只是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麽轻轻拂过。

    ——也许，他知道了。

    也许，他一直知道。

    但他没说，而她还不敢赌。

    他是她的全部——

    而她不能承受一次失去。

    他们还是并肩站着，一起打b赛，一起过每个平常的日子。

    默契如旧，配合如昔，连旁人都说：「看你俩打b赛，像同一个人。」

    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之间有一条线，谁都没有逾越，但谁也没有真正後退。

    

    夜深，兴欣网吧的宿舍区灯火未灭。

    泡面与咸sUJ的香气混在一起，三个人围坐在舖了软垫的地毯上，一边喝饮料，一边开着电视播放赛事重播。

    「说真的，今天方锐那招真够贱的，」陈果边咬J块边咕哝，「我差点以为他打不回来了。」

    唐柔淡淡笑着，眼神却不着痕迹地落在苏沐橙的脸上。

    苏沐橙像往常一样，安静地捧着一杯热茶，微笑、点头、偶尔cHa几句轻快的吐槽，但她的目光总是不太聚焦，像是在隐隐走神。

    她总是这样：藏得很好，笑得太真，真得让人心疼。

    「沐橙，」唐柔忽然开口，语气平稳却坚定，「你是不是喜欢叶修？」

    空气像是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苏沐橙手中的杯子晃了晃，差点没滑落在地。

    陈果瞪大眼睛，又马上放松下来，像是听见了什麽老生常谈的八卦：「蛤？这话题吵了多少年啦？他们是家人啊，从嘉世时代起，这两个就已经是最强搭档了，要是有什麽早就……」

    唐柔没理会陈果的调侃，只是看着苏沐橙，目光柔和，没有b问。

    苏沐橙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手指绕着杯缘，转啊转，直到最後开口前停下。

    她平静地沉默了一阵，像是终於找到了什麽能够让快要满溢而出的情感溃堤的出口，轻声说道：

    「……我也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家人。」

    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却让房里的两人同时停下动作。

    「以前我觉得，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我可以像meimei那样依赖他、仰望他。」

    「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的心跳会加快、会因为他不说一句鼓励的话、却默默为我准备好一切而有想哭的冲动……」

    她笑了一下，眼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又迅速隐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