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朱雀【不可燃】完结 (第2/2页)

    “那个……其实、其实我没想好究竟选哪里，我和你去过不少地方，但是我印象里都不适合……不适合……”

    “不适合什么？”

    “就……唉，请别说这么坏心眼的话。拜托了，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细说。”

    耳边听到朱雀懊恼的抱怨，这让L.L心情格外明媚。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选，选我和你都喜欢的地点。”

    几次呼吸之后，朱雀用轻微到差点就无法听见的声音“嗯”了一声。

    他对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发呆，因为他真的很想看到朱雀纠结很久才应允时的表情。

    ＋＋

    陌生号码来电提示。

    同意接通，是/否。

    是。

    “你还好吗？”

    “还不错，你呢？”

    “我想你。”疑似奔跑的急促呼吸。“我很想你……我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不由自主握紧了通讯器。

    “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我……我只是很高兴你回来了。”

    “这句话你之前就说过了，你那边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你了。”朱雀的气息平复了一些，他继续说道。

    “重逢的时候我虽然揍了你，但我……我很开心，可以再次和你说话简直像是奇迹，可能那时候我还不够确定，我……现在，我很确定——鲁鲁修，我一直对你……”

    朱雀的话音消失，他耳边只余通话结束的忙音。

    他意识到有什么正在坠落。

    颤抖着手指回拨过去，听到的只有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的机械式语音。

    隐姓埋名的家伙是不可能固定使用一个号码的。

    他用最快速度收拾了行李前往机场，他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通话结束前朱雀的坐标信息。他埋头办理开通临时航路的手续时，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接连响起新消息提示和来电提示音。

    往来的乘客慢下了脚步，看着候机大厅的巨大显示屏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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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滚动播放各地的新闻。

    万众瞩目的大英雄ZERO离世的新闻占据了每一家媒体的重磅位置，有近百个国家在这一天降下了半旗。

    之后他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有人对他说话，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有人握住他的手，他就被拉着进入了小型飞行器。他曾经以为，他只是一堆叫做鲁鲁修的燃烧到最后的余烬而已。

    直到慢慢融合过去的记忆，他不再把L.L和鲁鲁修看作不同的个体。他觉得所有激烈燃烧过的爱恨都已成灰烬，他今后只需要顺其自然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去珍惜对待他重视的每个人就够了。剧烈起伏的感情应该是固态，坚韧稳固的不可燃物。

    熊熊燃烧的强烈感情，会招致毁灭和灾难，还会伤害到他深爱着的人。

    可是，当来自枢木朱雀的一丝丝火星朝他飘过来，落到余烬上，点燃了他以为不可能再有可燃烧物质的部分。

    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想见到他。

    想触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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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的几欲发狂，更想看到新闻栏目中的噩耗其实是愚人节的一个笑话。

    他平静地看了眼车上的电子时钟。

    日期栏并非四月一日。

    私人飞机，渡船，没有牌照的神秘车辆。

    十多个小时过去，在寥寥数人出席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他见到了朱雀。

    想听到他的声音。

    想见到他。

    想触碰他。

    所有这些不可能实现的渴求，把他从内到外点燃，灼伤的剧痛遍及身体的每个角落，无处躲藏。

    娜娜莉无言地靠近他，握住他用力到指关节变成青白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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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认知里还是小女孩的娜娜莉，如今个子已接近他肩膀，在穿戴了辅助装备的情况下早已能够行走自如。

    “他走的并没有多么痛苦。”

    她扶住他接近虚脱的身体，给予支撑。

    “他很好的守护了……他想要守护的。也实现了他所有的愿望，所以请节哀，哥哥大人。”

    他的嘴角动了动，只发出一声比哽咽还要难听的短促低音，他不禁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我……”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周围都是压抑的哭声，众人哭着哀悼枢木朱雀。连搀扶他的meimei也是泪流满面，在这种氛围当中，他呆滞木讷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

    “我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他对娜娜莉说。

    “我想，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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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莉更加用力地扶住他，这让他发觉到自己正在摇晃，他站不稳了，只能让meimei扶着他走到墙角的椅子边。

    娜娜莉一边擦眼泪一边慢慢坐下来，穿戴装备能让她独自行走，但是一部分动作还是不够灵活。

    L.L坐在椅子上，朝着枢木朱雀遗体所在的方向。

    他看着花丛中安睡的他，非常希望能够走到跟前喊他起床。

    别睡了，大懒虫！

    是的，就像他们还是十岁的小孩子时一样。

    如果朱雀醒了，笑着坐起身来，会不会说你果然被我吓到，这个玩笑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久的。

    那他可以像过去那样不轻不重踢他一下，不屑的回答一句，这种程度哪会吓到我，笨蛋。

    可是一切依旧安静，他什么都没法做。

    “哥哥，你和朱雀真的好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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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莉没有化妆的疲倦的脸写满哀痛，这让她看起来有些陌生。

    “在你……离开后，朱雀哥哥也是这样，说着类似的话，每晚都待在你生前的房间。”

    她沉浸在感伤里，没有察觉到她不经意说出的话语正在击溃她的哥哥。

    这崩溃正发生在眼睛不到的地方。

    他觉得从头到脚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身体也像是浸泡在胶水里面。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清楚知道朱雀已经死去，可就是不愿相信。

    回想着娜娜莉的话语，他猜测着朱雀在零之镇魂曲结束后的心情。

    当时的朱雀，是否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呢？

    表面看来这人只是消沉了一点，沉默了一点。但是在他身体最深处，构成他本质，或者说灵魂的那个东西，正在不间断的承受烧灼的剧痛。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停下，无论黑夜或是白天。

    枢木朱雀闭着眼睛，面庞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但他的面色和围绕他的纯白百合花一样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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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打从心底羡慕一个死人。因为朱雀不是CODE，如果他没能回来，朱雀的痛苦是有尽头的。而在他没有尽头的生命中，灼烧之痛会时时刻刻伴随着他。

    他对朱雀的爱将会毫不吝啬地提供燃料维持着燃烧，这火焰不会有熄灭的那天。

    能遏止这火焰，能治愈他烧灼伤的那个人，已经不会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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