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压 (第1/2页)

    那不祥的，食腐的动物——乌鸦？

    两个月前那个透着满满诡异的毫无逻辑的梦，我为什么还能记起？

    那梦里，还有什么样的意向？

    火。

    可是那个火折子，早就燃尽了。

    火？

    我转向桌前，把传呼机的背面打开，拆出了五节g电池。

    “哈……”就像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和揍敌客的版本不一样，这个机子还用着最基础的移动供电方式。

    谁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想解释，一脚踏上那椅子，借它跳起来要去摘灯。也许离得太近了些，尽管它瓦数不高，发出的光也格外强烈，晃了我的眼。灯泡很烫，像个小型太yAn。我取下这太yAn，于是室内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呼x1声和心跳声填满了这个夜。

    微微用力把它捏碎，玻璃清脆地哭出声，我在残骸里翻找出钨丝。

    “要做什么？”是飞坦的声音。

    “看着。”我回答他，“把被子收起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我拧断了一部分钨丝，将它的两端分别按在一节g电池的两极，靠近桌上那叠登记资料。两者接触的部分，很快开始发光——那是火的幼苗，它发出类似风的‘呼呼’声，用极快的速度长大，纯净的橙hsE身躯所过之处，全部消融入进黑夜里。

    我抓起那叠正在燃烧的纸，靠向尸T的头发。火苗和我一T同心，它主动分出自己的一部分跳上去，噼里啪啦三两口吞吃掉发丝，让身躯更壮大，再顺势袭向乱糟糟的胡须，沿着x膛蔓延到他的K子和鞋。

    室内一下就温暖嘈杂起来。

    我看着不断蔓延的橙h，忍不住发笑。这密闭空间里很快烟雾缭绕，蛋白质燃烧的硫臭味，白纸燃烧的草灰味，和脂肪组织被炙烤时独特的焦香全都一GU脑糅杂在一起。直到那火苗卷上尸T背后的木门，我烧完了自己的退路。

    把另外几节g电池，剩下的钨丝和另一本册子揣进包裹里后，我踹开面向缓冲区的门让更多的氧气进屋，回头向火光里的三人下达第二个指令：

    “把椅子腿卸了，可以当火把。”

    终于物尽其用——男人生前把自己吃的挺饱满，腹部和大腿的脂肪可以做最好的助燃剂。一张椅子有四条腿，我喜欢这个应许之数。

    由此，我们每人都带上那火焰的一部分继续前行。

    雨雪不知疲倦地重复最基础的攻击，风也没变换不同角度，我们尽可能加快脚步。但这可怜的火，还是像被截了太多段的蚯蚓，渐渐不敌。

    烟雾是它的JiNg魂，很快被吹得魂飞魄散。

    幸好，天仿佛有感于这消亡，急匆匆中止了自我毁灭的进程——雨势开始逐渐减弱。

    我们活下来了。

    继续前进到出现树影的时候，太yAn也终于睡醒，它伸了个懒腰，探出点身子，准备接过我们的活，和黑夜搏斗下去。

    我赌赢了，不仅是很快停下的雨雪。追兵没有闯入缓冲区——是被火拦住也好，本就有规定制约也好，我们已经逃过这劫。

    “在这儿休息会吧。”我停下脚步，指了个方向，叫他们去折些枝条。土壤太过cHa0Sh了，甚至没法打洞睡觉。有植被的地方，离四区近在咫尺。

    枯树枝被潦草地铺在地上，像幅硌人的写意画，但良好地隔绝了Sh冷的地面。我重复先前的举动，用书页引燃了枝条，火焰很快起Si回生。

    它辐S的热，扭曲掉我透过它看到的所有景象，将目力所及尽数转化成类似海市蜃楼的幻景。我们离它太久，眼睁睁看见头发，衣服都被蒸腾出水汽，像在被它摄取生命力。

    它那样嚣张。

    我的思绪沉溺在粘腻的温暖里，甚至懒得挣扎，困意也随之泛起。我们围着火堆，吃了第三餐。咀嚼的动作耗尽了心力。

    我仰面倒向他们拿枯枝筑的巢。树枝被压的下陷进Sh软的泥里，激不起半点动静。

    迷迷蒙蒙的时候，我应该是只鸟雀。

    也许他们说话了，也许没有。我眯起眼睛，赤sE的光线渗进来，不知来源于什么。

    我应该是睡着了。

    聒噪的太yAn吵醒了我，我伸手挡住那光线。从它的位置判断，现在至少是九点后了。

    “早上好。”

    这无意识的动作可能弄醒了库洛洛，他眨眨尚未清澈的眼睛，像往常一样问早安。我也保持传统，像往常一样不回应，只是坐起身，掀起一阵冷风。

    浑身疼，像被棍子狠狠敲了一顿，这痛感让我烦躁。

    “起床！”我稍稍放大音量，起身俯视他们。

    库洛洛很快站起来和我并肩，飞坦和玛琪也睁开眼，整理起被褥来。

    我斟酌会，走到玛琪身边问她：“小琪，你现在……有什么特殊的预感吗？”她像是还没完全睡醒，有点发愣，又像在细细T会，随后摇摇头否认。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身侧的那两人也同时发出两声感叹。

    有点好笑。

    我们向前出发，很快就看到四区的城墙。砌这墙的砖块，和六区边界乃至教堂围墙上的别无二致，临墙而立的心情却迥然不同。我伸手m0m0发带，希望自己能更平静些。

    下个瞬间，大脑倏忽沉入冰窖，尾椎骨爬上惊悚的凉意，我条件反S向地后大跳撤去，身T完全无法控制地战栗。

    这感觉激发出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那岗哨滋蔓出的是……强者的杀气，还夹杂着……浓稠的，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只想落荒而逃的念压。在逃生训练里，我被迫反复记住这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我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库洛洛三人像被那恐怖的力量SiSi钉在原地。

    C！

    不管屋里那人物是谁，想必早就发现了我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