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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抓现行  (第1/2页)
    四个月前,九月末。    南方的秋来得慢,不声不响间秋风送来了几分缠绵的凉意。    阎靖靠坐在办公椅上,抬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伏案酸胀难忍的脖子,松泛一点后手指顺势滑动到颈前用力扯松了领带。    近一个月无休止的工作,阎靖这样的铁人都有点扛不住,疲倦的神色爬满了他英俊成熟的一张脸。    他垂头掐了掐鼻根,眼睛瞥向腕表,已经下午六点半。    今年立青最重要的研发项目,带队人是阎靖本人。    项目搭建成功,行政中心在今晚为项目实验室的人办了一场庆功宴。他对项目有感情,秘书处的Jenny前来确认他是否出席时,他立马应了下来。    敲门声适时响起,阎靖起身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拉开办公室门,曹涛正立在门口等着。    阎靖迈步往电梯间走,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对曹涛说,“让王旗订束花送去家里。”    曹涛根本不用多问。    订白玫瑰。    齐延最喜欢的花。    阎靖说完便一面走一面低头回手机里的信息【齐延:真的不过来吗?】    【阎靖:今晚上的饭局很久前就定下了,不好临时推。】    齐延是业内有名的编剧,一年半前和桐华娱乐合作了一部戏,一经播放,收视口碑双丰收,全剧组的人聚在一起开庆功会。    阎靖忙,大多行程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可齐延从来都是玩临时突袭。    阎靖向来能调时间就调,实在调整不了就尽量补偿。    他乘电梯下停车场,瞥到微信上齐延过了几分钟才回复的一个好字,微微拧了眉。    阎靖坐进车里,仰头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过了片刻打开自己的行程表。    他思考了几秒后,开口问前座的曹涛,“后天下午的会能改时间吗?”    曹涛大脑迅速运转,很快作答,“应该能,我来协调。”    阎靖打开手机,找到和齐延的聊天界面。    【延延,今天实在抱歉。】    【后天下午带你去玩,好吗?】    阎靖情爱经验少,但有自知之明。    没有人会想要他这样忙碌的伴侣。    要是约个会还得提前预约,这算什么鸟事?    天边挂着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阎靖望着窗外,心里盘算着忙完这段带齐延去度个假。    齐延消息回复得比想象中慢,内容也不是阎靖预想中的。    【不用,你忙你的。】    阎靖眉头一皱,一向不敏感的心也察觉到了对面的不高兴。    他拿着手机想哄,但阎靖百思不得其解。    阎老板不善言辞,是个做十分,说不上一分的人。    但偏偏另外的九分又好像格外重要。    和齐延已经结婚四年,他仍然不得其法。    说得不好还不如不说,阎靖是个相当自洽的人,他坦然地放过自己,把手机扔回了裤兜。    庆功宴地点是个私人会所,离公司不远,隐藏在金融城寸土寸金的高楼里,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阎靖坐上桌,来敬酒的人没停过。    阎老板性格冷淡寡言,按道理不太好相处,但搞研究的人不太信邪只信技术,靠数字代码平等交流。因此阎靖在立青的实验室里虽积威甚重,但个个在酒桌上都敢过来闹他。    科技公司技术出身的老板本来就少,何况还是阎靖这样搞基础数学研究的大佬。    立青最初能在国内搭建起来团队,大多数人都是冲阎靖这块活招牌来的。    阎靖虽然话少,但谁来敬都尽量聊上两句,喝到后面,曹涛出面了。    众人一见曹助理,立马抱着杯子成鸟兽散。    阎靖咬着烟瞥了眼曹涛,“老曹,他们怎么一见你就溜了?”    曹涛估计也喝了挺多酒,脸颊顶着一块显眼的酡红,“我提前交代了,谁也别多灌你酒。”    阎靖当初轰轰烈烈朝家里出柜,说以后要娶个男人回家,阎靖他爹直接把小儿子轰出了家门。    没任何的支持,白手起家开创这么大家公司,阎靖创业前几年基本每个晚上都在酒桌上醉生梦死。    活生生喝得他这结实的身板出了胃病。    阎靖掸了掸烟灰,懒洋洋地垂着眸,没再刻意收敛疲惫的神色,烟酒浸过的嗓子声音显得更沉,“不至于,立青能走到这步离不开他们。”    曹涛“唔”了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刚去洗手间碰到了桐华的人,原来齐延他们的庆功会也定在这里。”    此处私人会所靠中间九曲十八弯的回廊连接着两栋独立的灰砖小楼,他们这边是A栋。    齐延他们剧组的庆功宴定在了B栋。    阎靖迈步走在回廊,准备给齐延打个电话告诉自己过来找他,他刚解锁手机,抬头就见到了B栋侧门口斜靠着的人。    是贺瀚文。    阎靖走过去搭上发小的肩,像他一样斜靠在门框上,“这么闲?庆功宴都来参加。”    贺瀚文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我不得供着这些衣食父母。”    阎靖压根懒得理他。    他这发小从小就这混不吝的劲儿。    阎靖寡言,他话多。    阎靖跳着级上学,他打架留级好不容易高中毕业。    阎靖跑去俄罗斯留学,他花吃奶的劲混了个专科肄业。    贺瀚文家里这辈孩子多,男孩更多,压根看不上他,他也不稀罕,二话不说,收拾个小包袱头也不回地出了贺家。    他确实没再回过头,一混混到了今天。    两人杵在门口当了会门神,贺瀚文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阎靖下巴往A栋那边一抬,“和项目团队吃饭,听说剧组在这儿,我过来找齐延。”    贺瀚文笑,笑意没到眼底,“又说是作为桐华股东来庆贺啊?”    齐延对外隐婚,自然隐着他这个伴侣的真实身份。    “小剧组可真有面子,请得动你。”贺瀚文说话阴阳怪气。    阎靖听这话里话外的火气挑了挑眉,“谁惹你了你找谁。”    “怎么,不兴我看不得恩爱夫妻啊?”贺瀚文嘴角一提,勾出点嫉恨的语气,“你除了工作就是家,对外隐婚都能接受,在一块六年了,”贺瀚文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阿靖,结婚真有那么好啊?”    阎靖斜睨了眼这从小就只长个子不长心的发小,一听这话不太对劲,“怎么,有情况?”    贺瀚文不答,他在感情里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管杀不管埋的性子,这样沉默的样子倒不常见。    阎靖直起身子,盯了贺瀚文两秒,他这才发现贺瀚文神情有点萎靡。    萎靡得简直不正常。    贺瀚文这人小时候是疯了似的爬树干架当霸王,长大是成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挣钱搞事业。    他干啥事都带了点病态的亢奋劲,像上辈子早死没活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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