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家破 (第2/2页)

年该处民房沿溪而建，虽不热闹，但居民为数众多。那些居民都是历经马那邦战役，才逃来此地避难的。因此两族相处融洽。

    虽时而传出原民出草猎人头事件。然而并非赛夏族所为，而是南边某一族人g的。

    那天中午，天sE乌Y，寒风凛冽。月儿蹲在石砌的墙角。手抓着麻雀，唱着当地客谣。

    月苍苍，好烧香；香飘离，请芒姨。芒姨催，呪日鬼；鬼子醒，吊Si颈。

    她正唱着，瞧见我气喘吁吁地端了碗面跑来才停下。

    我递给她，月儿！这面还热着，你快吃！

    辛苦你了！她说着，却没接过手去，又唱：月苍苍，好烧香……

    不要再唱啦！面会冷掉，快趁热吃了！鸟仔我来帮你抓。

    不用！偷吃的贼鸟，该Si……只见月儿使劲将麻雀捏Si。我喊一声：啊！别这样！……就一把将麻雀夺过来。却只见一只垂头的Si鸟。

    唉！你怎麽恁坏心！我只好放下碗，将麻雀就地掩埋。

    她走来，阿哥！你心肠恁软，会给坏人欺负！就像你爸一样。我若是学到本事，绝对要杀Si坏人！说着，就想到母亲Si状。只见她鼓胀着腮，气愤不已。

    我仍生着气。月儿看我还气闷着，就挨着我撒娇：好啦，别再生气了！

    好了！快将面条吃了！我端起地上那碗面递给她。她见我不生气，就笑了笑，取过碗去。

    接下来的几天，不只寒冷还下着毛毛雨。茅棚里，Y冷cHa0Sh不说，还不停滴着雨滴。我们无奈也只得将就着住。

    这天一早，茅棚内。我终於病倒了。月儿见我总是昏昏沉沉的感到忧心。

    阿森哥！你咋了？要紧不？她随即用手轻触我额头。

    啊！发烧罗！……不行！我去找郎中！月儿说着就快步奔出去。

    我挣扎着起身追去，喊：别去！咳……咳……

    寒冷的天，只见山路旁还堆着白白的霜露。眼看心急如焚的月儿奔跑在泥泞路上，任那裙摆在冷风里翻飞；不管赤着的双足冻得通红，只管卖力踏步奔去。

    浑身酸痛的我追不上她，只好回到茅棚内，昏沉沉地半躺在茅草堆上，想着她身无分文如何能买得药？可别被蒙骗才好！

    直到午後。才瞧见月儿捧个热包子回来。

    阿森哥！这包子还热着，你快趁热吃了！

    ……你也两天没吃了……我没胃口，你吃！我病恹恹地说着。

    我不饿，你快吃！月儿扶起我，递上包子和两枚黑丸子。这是药丸，你待会将它吃了！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取过包子，撕开一半塞进她嘴里。我吃完药後，就倒在月儿腿上昏睡，半梦半醒的。

    月儿忍冻，脱下外套把我盖上。一双轻灵的手轻抚着我，忍不住落下泪来。然後在我口袋塞了块大洋，和一只银梳子。

    这钱你带去。我离开後，你千万要好起来喔……她想到要分离，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哭累了，不自觉挨着墙睡去。

    忽然间，走进一名焦发、花脸的婆子。矮小的身子披着灰斗篷，咕哝着：

    啐！人跑哪去了？可恶！婆子边说，边四下张望。

    原来在这呢！婆子上前打量她。咦！咋了？是不是Si了？只见她不过是虚弱的病了。便拍打她额头红斑，直到她缓缓张开眼来，并且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是谁？

    婆子一听，大声叱责：啐！谁！……你卖了身，想反悔是吗！……可恶！

    当下，瘫软的我被骂声吵醒，就睁眼一瞧。乍然见到花脸婆子！她是？

    婆子看了我一眼，心里明白了！啐！……原来你是为了他呀！说着，就安慰昏沉沉的月儿：你放心！他能醒来就自然没事。快跟咱走！

    我眼看婆子不由分说，一把将她驮上肩就夺门而去。就喊：你！……快放下她……月儿！我连忙挣扎起身跨步追去。哪知走没两步就倒下。然後就晕了过去。

    待醒来，病已稍癒。对了！月儿！……我就失魂似地四处找寻月儿。

    从此，找遍了偏乡和城市。奈何，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回。却弄得我一身褴褛不堪。眼看那块大洋就将花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今生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你不等於别离！因为你微笑的花朵，灿烂地开在心房。你的忧伤已r0u进我的眸里，每逢冷冷的夜，你就随着泪水流了出来……

    那天傍晚，来到新竹车站外寻找月儿。

    那里，一眼望去，尽是端盘叫卖的小贩。只见小贩们一声声吆喝，卖力向旅客兜售香粉、鸭蛋。当下门口一排擦鞋匠正望着我瞧，还以为我是乞丐哩。

    突然间，一nV孩快速擦身奔去。

    月儿！……

    瞧见那nV孩背影像极月儿！正要追去，忽听见有人大喊：快追！别让她逃了！就循声望去，惊见奔来那人正是麻脸张！但见他带群凶神恶煞，直往nV孩方向追去。

    追逐中，只见那nV孩摔了一跤，随即被逮住。那nV孩就当场被两名宪警押走。

    不是月儿！哎……我叹了口气。

    这时，迎面走来一戴呢帽男子。那男子手提一袋面食，朝我看了一眼。登时瞪大眼，说：……吔！你不是h明森吗？

    我闻说一惊，你是？

    哎！我是吴铭桐呀！不认得了？当年和父亲回大陆……他解说着。

    我看着那人，忽然想他起来。啊！没错是你！之前在河边的早餐店也曾见过你。当时就觉得眼熟。

    听我说後，他拍拍我肩，瞧你失魂落魄，一身狼狈样！究竟咋回事？

    我就叹口气，唉！家中遭逢不幸，一言难尽！……

    他听完我的遭遇後。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就带我离去。

    我们来到街角，走进一间民房。他打开昏h的电灯。随便坐！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他说着，打开一袋面食。我们就坐下边吃边聊。

    许久没好好地吃上食物，又逢见故人，一时欢喜不已。一聊之下，这才得知他是革命军的情报员。奉命前来发展抗日组织。聊许久之後，我知道他见多识广，遂向他问说伶月被花脸婆子带走之事，想听他有何见解。

    你说的花脸婆子，其实就是赛夏人的黑巫婆！铭桐解说：那婆子擅使巫术，四处拐骗。并且会说汉语以便於拐骗！

    原来是黑巫婆！我曾听说过！接着问他：那麽你知道婆子平常落脚何处？

    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婆子常与各地的戏班子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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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的戏班子？去哪找？我望着他问，期望能得到线索。

    随地而居，没定所！末了，他看了我一眼，拍拍我肩。安慰道：

    我说明森呀！先别找了！你想想，吝啬的婆子为何要买下伶月？依我判断，大概是想收她为继承人！我深信她不会有事，别再为她C心了。

    真的没事！我不放心地望着他问。

    我瞧伶月聪明机灵，肯定不会有事！他当年有见过她。

    希望如此！

    先放下这事！我告诉你当年炸SiYyAn师的秘密。

    哦！就是当年那位大胡子YyAn师吗？

    铭桐就说出当年YyAn师g0ng本奉命来台的缘由。我当下才明白当年老师曾说的，月圭事关大劫难，所言非虚。後来，在他劝说下，我加入了抗日组织。於是远赴广东，接受组织严格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