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舍不得是种坏习惯(1) (第1/1页)

    分手的那个周末，于诚搬出我们的租屋处。

    同居的情侣分手时，最尴尬的就是还是得生活在同一个空间这件事，许是想免去尴尬，当晚于诚就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必备品，搬去大佑家暂住了。

    除了分手那个当下，其他时候我们都b想像中要冷静许多。

    于诚说，他是男生，借住朋友家b较方便，房子就留给我继续住，他之後再找过就可以了。

    我说，好。

    其实我觉得他根本是故意的，这不是贴心而是报复吧。

    当晚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套房本就已经够让我难过了，睡前当我惯X说了一句「于诚，你去关灯。」获得空气沈默的回应时，我直接泪崩於那颗满是于诚气味的枕头上。

    我後悔了，我也想搬家。

    当我哭着打电话跟茜茜补上所有进度和这个念头时，她气得骂我：「你该後悔的才不是没有搬家这件事吧！」

    毕竟有距离和生活圈的限制，我和茜茜现在的联系自然不b以前频繁，但遇到这种时刻我还是习惯第一时间向她求援，她懂我，更懂我和于诚之间的一切。

    「後悔了就趁还来得及，跟于诚说啊，他又不知道你在这里哭，你应该直接哭给他听。」

    我语带哽咽，「我不能一直就这麽跟他撒娇啊。」

    「为什麽不能？你还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不懂你们为什麽要分手欸。」

    「我解释了半天，你都没听懂？」我被气了一下，连眼泪都收住了，「这是必经的过程啊，我只是让事情提前发生而已。」

    「我听懂了，还听懂了现在不管我说什麽，你应该都不会收回分手决定。」

    我沈默了好一会，久到茜茜都以为通话讯号是不是不太好，我才出声：「其实，于诚说要去住朋友家的瞬间，我就已经後悔了。」

    「可是他就这麽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就代表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留我吗？我提分手他可以拒绝啊，为什麽他不挽留我呢？」

    「为什麽非要由他挽留？你都说要分手了，他也不能怎麽样啊。」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茜茜并没有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珂恩，你也是时候该成熟一点了，我知道于诚一定很宠你，但在未来规划这件事上，还有分手这麽严重的事，都不应该由他一昧的配合你呀。」

    我突然发现，连茜茜的想法都变成熟了，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

    这样的感觉让我有些焦躁难耐，於是我应付般的告诉茜茜，我会再好好想想後，就草草结束了通话。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大家都说我太任X了，都觉得我不该轻易放弃这段感情，但我的心情呢？为什麽他们都没办法理解我患得患失的感受呢？

    失眠了好几天，时间终究还是来到于诚要搬家的那天。

    我们一起搬进这间套房的事还历历在目，我甚至都还记得当天我们吃了什麽来庆祝同居纪念日，可是现在我们居然分手了，他也要搬走了。

    我大可以出门，让自己不用看见这残忍的一幕，但我还是选择站在一旁，看着他将自己的东西一箱一箱的整理好，搬下楼後再载去大佑家。

    于诚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至少没有我的多，收拾起来所要花的时间并不长，原来当初我们搬家时会花那麽多时间，其实都是在处理我的东西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于诚收拾的速度似乎要b想像中还久一些，就像是在等待什麽似的，我不禁怀疑他这麽做的原因，跟我选择待在一旁看着他搬家的理由是一样的。

    有好几个瞬间，我都想跟他说：我後悔了，你不要搬走，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但我都忍住了。

    我们都在期待对方先开口，却也都任凭那样的期待落空。

    终於，于诚放弃了。

    我选择放弃他，而他选择放弃无止境的期待。

    「我收拾好了，剩这箱，待会直接搬下去就好。」

    「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就这麽错过他最後一次发出的讯号。

    「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太常喝手摇杯??」他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几句，说得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已被泪波盈满。

    有好几次我都想叫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哭了，但我却怎麽都说不出口，怕这是最後一次听到这些满是关心的话语。

    于诚的嘴总算停了下来，他安静地将视线放在我身上，深深的看着我，像是要把这一刻定格般的用力。

    那一霎那我告诉自己，如果他说不要分手，我立刻答应他，还会哭着跟他道歉，告诉他我错了。

    然而，他并没有那麽说。

    他说：「许珂恩，我还是很喜欢你，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这次是你选择放弃我的。」说完後，他抱着最後那一箱属於他的东西，走出了我们一起住了将近两年的小天地。

    这满是属於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们的家。

    几乎是他前脚一走，我就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从今以後，这个家不再有于诚，他也不再是我的于诚，我们更不再是「我们。」

    我突然想起某一次争吵後的夜晚，我裹着被子背对着于诚，赌气的不愿意看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吵架不吵过夜。」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又透出一丝丝无奈，好像是在指责我怎麽说话不算话。

    沈默许久後，我缓缓开口：「于诚。」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那你为什麽能忍受跟我分开呢？」

    他没有接话，左手环上了我的腰侧，从我身後抱住我。

    于诚将脸埋进我的肩窝，气息轻吐在我的颈侧，痒痒的。

    「许珂恩。」在他开口之前，我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很轻，实则无b的沈重。

    「嗯？」

    「我不只是喜欢你，我想，我应该是很Ai你。」

    「但你好像常常会忘记这件事。」他说。

    因为睡意的关系，我忘了後来我们是怎麽结束那段对话的。

    但他说对了，因为习以为常，我常常会忘记他很Ai我。

    最悲哀的是，我居然在抛下他之後，才想起这段记忆，想起他是真的真的很Ai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