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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礼。” 彭应笑轻轻将手搭在我手上,起身时轻咳了两声:“是老臣不中用……陛下受苦了。” 我一时间便愣住,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个开场。我摸不清他的意图,便只能假装不动声色道:“彭相何出此言?” 彭应笑却只是摇头道:“主忧臣辱……不过月余,陛下便因为国事cao劳轻减至此,怎不是臣等之过?” 我想起有行似乎意有所指的摇头,有些疑惑我现在在他们眼中到底是怎样一副难看的模样,竟都这样担忧我。 但我只是故作姿态地笑了两声:“朕哪儿有那样的能耐去担忧国事,不过是快要入夏,精力不好,睡不着觉。赶明日,让太医署开几副安神的方子也就好了。” 而后我便话头一转,叹了口气:“说起来,谢相的病始终不见好,朕着实为难。所幸安国公回来了,朕想着,他毕竟考过状元,又在户部呆了许久,这次去福建又有功绩。不如让他暂接了谢相的班,也好替朕分担。” 说完我看向彭应笑:“不知彭相意下如何?” 彭应笑来找我,自然是因为我不仅让谢储在宫中同我过夜,甚至还为了他罢朝。他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打人情牌,让我心中有愧,分得清“轻重”。 说起来,的确是拿捏了我性格后的话术。 只是,我当然不能上了他套儿。 谢储有出身,有名声,尤其有本事。只要有他在,即便失了谢修甚至谢岭,谢氏在京中依旧有指望。不管是何理由,我这样堂皇地偏袒谢储,都不会是彭应笑一干人愿意见的。我早已想好,无论他是怎样的反应,我都有办法告诉他我为何不得不让谢储担当大任。 我要让他知道,我不能偏向他们是因为谢储太强了,谢氏太强了。曾经他们因此同谢家媾和,那如今我也可以。 与其来用虚无缥缈的感情绑架我,不如来点实在的。 帮了你们自己,也算是帮了我。 彭应笑缓缓抬头看我,我与他对视,我想,他果然会有话要说。直到他又垂头,我听见他道:“陛下已有决断,臣自然没有异议。” 我等了一会儿才问他:“仅此而已?” 彭应笑却只是垂头朝我行礼:“臣来见陛下,只是担忧陛下身体是否康健。如今见陛下安好,臣便放心了。” 感情牌。 又是感情牌。 怎么,这么一张牌,打一次就算了,还想没完没了了? 都告诉你了目标在哪儿,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彭应笑很快便走了。 临走前,他同我说了一句话。 “昔年先帝选臣为相,要臣为帝师,嘱臣护好两位殿下。只怪臣能力不济,有负先帝所托,如今,只剩陛下与臣了。 “臣今见陛下,便时时忆起昔日先帝所托。 “臣知陛下为难,便不会让陛下为难。只愿陛下事事顺意,等百年之后,臣方有脸面再见先帝。” 一八九 我很想说,人真的是很麻烦的生物。 我实在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反复无常,我所有谋划总是能精准地落空。 反向欧皇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无人能及了。 傍晚时谢储又进了宫来,我不见他,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站在我卧房的门前等我。但想想有行的倒戈速度他这样能耐也不让人奇怪,我隔着门板问他:“安国公这般积极做佞幸,不怕被人耻笑吗?” 我听见谢储在门外答道:“此事只与你我有关,他人作何想法,与我何干?” 这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吗? 你看,我果然还是没法明白他们。 可能在智商这件事上,我同这些人中龙凤,是存在生殖隔离的。 我忽然就有点烦躁:“你睡了朕便走,现在又想来就来,把朕当成什么了?” 外面忽然沉默了。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自己一声,正要转身往里间走,门却在此时自己开了。 谢储迈步进门,笑着朝我:“真是难得,陛下总算愿意同臣撒娇了。” …… 彳亍口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却听见谢储又道:“陛下如何才能相信,臣永远不会伤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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