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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发生得非常突然，你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虽然想过里意识海空间此时肯定不太平，但眼前这个景象还是太超过你的预期。

    “指挥官！”三道相似的声音叠在一起，只是听起来一个比一个着急。

    你看到超刻机体形象的里举着枪从对面掩体后仓惶站起，但是尚未站直就捂住头又蹲回去，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看到乱数机体形象的里从旁边掩体冲出、全速朝你奔来，神色紧绷。

    你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你就被人打横抱起，身子一转开始朝一个方向高速移动。

    “嘶……”

    你的头猛撞上结实如墙壁的胸膛，手下意识揪紧那人衣服前襟。西装外套的手感十分熟悉，你抬头一看，是异火机体形象的里；他正抱着你全力奔跑，专心看向前方无暇跟你说话。你愣愣地看着他利落的下颚线和绷紧的唇角。

    在这个堆满了各种纯白立方体的空间，三台里的机体同时出现了。

    “指挥官！”这次是两道声音叠在一起。

    “乱数”朝你追过来，“超刻”挣扎着又站起，但捂着头未能迈开脚步。

    “指挥官！要、深度链接才可以……”

    你隐约听到“超刻”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因为距离太远没能听清。

    深度链接？但是你已经进来他的意识海空间了，还要怎么链接？

    多深算深呢？

    【1】

    身后已不见“乱数”身影，“异火”还带着你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转进一方扁长立方体环绕的空间，轻轻放下你，然后虚空划拉出一个浅蓝色光屏开始不断敲打字符。

    “刚才？”你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一路的cao作。

    随着“异火”敲打的字符越来越多，立方体之间的空隙处突然生出纵横的白色网格线。如同建模一般，交错的网格线构成平面、被渲染上色，空隙处形成了和周围别无二致的纯白墙壁，将这方空间完全封闭起来。

    刚才也是类似的cao作，“异火”一边抱着你奔跑一边划出虚拟光屏，cao纵他身后的立方体如同疯长的植物一般拔地而起，挡住了后面的追兵。你抽空四处打量，发现一路都是杂乱无章、大大小小的立方体，纯白空间似乎一直延伸到世界尽头。

    此时你也不知道你被带来了哪里，而“乱数”和“超刻”又在哪里。现在这个纯白色的封闭房间，只有你和“异火”两人。头顶作为天花板的那块纯白色平面安静地散发着莹莹冷光，过分洁净的光线和墙壁让这个小房间宛如充分消毒的实验室，抑或关押极恶重犯的牢笼。

    “异火”身上是最初那套涂装，黑色西装，蓝色翻领，一对尖角型的蓝色逆元装置从头上支出，配上他一贯的冷脸，看着危险性十足。你回忆了下里的异火机体使用这套涂装的时间，大概是你刚到灰鸦小队那时候。

    “……怎么了？”他一直盯着你不说话，你开口问道。

    他握紧双手手枪，慢慢朝你走过来，表情严肃。

    “里哥？”你本不想后退，但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一步步朝后退去，很快背贴上坚硬的墙壁，“到底怎么了啊？”“异火”看着状态不对，眼神变得冰冷。你抬起手试图阻止他靠近，他终于停下脚步。

    此时你的双手虚挡在身前，离他胸膛不过一两公分，西装外套随着他呼吸起伏不时蹭到你的手掌。“异火”把你逼到墙边，仔仔细细地盯着你，似乎想从你脸上看出一个答案，但你不知道他的问题是什么。

    终于，他冷冷地开口了，“你不是灰鸦指挥官，你是谁？”

    “嗯？”没料到他一开口是否定你的身份，“我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虽然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我能解释——”

    “——你们把我困在意识海里想做什么？”“异火”根本不听你的解释，只顺着自己的节奏不断逼问你，“你们把我的机体带到哪去了？还有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三个会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你们是一个人来着。”你挑最好回答的先答了。

    “你们！用我的意识制造了三台机体吗？！”“异火”突然愤怒起来。

    “不是不是！”你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你们三个都是里，但属于不同的时间段。超刻机体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了。你属于过去的时间，他们两个、也包括我都存在于你之后的时间，所以你不认识我们很正常。”

    “哼！所以呢，因为你们来自未来、知晓一切，所以要求我按你们的指示来行动吗？”“异火”抄起手，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冷笑道，“为了让我继续为你们卖命，你们的说辞真是越来越有想象力了。我在灰鸦小队挺好的，不会再回去，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们捏造一个灰鸦指挥官的形象出来又如何，那家伙虽然蠢，但也蠢得独一无二，别想用一个长得像的冒牌货来蒙骗我！”

    “你说谁蠢得独一无二啊！”你忍不住抗议。

    “还入戏了，呵！”“异火”冷笑一声，“放弃吧，这种小伎俩是骗不到我的。”他靠得更近，随手将手枪插入后腰枪袋，用力捏住你的脸颊强迫你抬起头，“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你们做不出来她那样的人。你们永远不会理解她那样的人，更别说成为她。”

    鼻尖相触，你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不断喷到你脸上。里长得着实好看，异火机体独有的强烈非人感给这份好看加上了某种毒性，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别妄想能取代她，你们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不是所有东西都愿意一直被你们cao控，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现实？”“异火”的声音里有着真实的恨意。

    你大概有些明白他一直说的“你们”指的是谁了。不过比起追究他的过去，你更在意的是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你的肯定。

    “里哥这么喜欢我啊，我很开心哦。”你抬手摸上他捏住你的手，他却像被咬了一般打开你的手、猛掐住你的脖子将你整个人往上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里的枪也重重地抵上你的额头。

    喘不上气。你双手抓住他掐你的手，却不能阻止自己脚尖慢慢离地。

    “唔……”窒息感让你眼前发黑，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他是真的想你死。

    “别顶着她的脸对我说这种话，我不会上当。”“异火”冷冰冰地拿枪指着你，似乎你再说什么出格的话他就会立马扣下扳机。

    你说不出话，只能费力睁开眼看向他；生理性的眼泪被挤出眼角顺着脸颊淌下去。你相信里不会伤害你，但身体濒死的本能恐惧还是让你手指抓紧、双脚绷直不断踩地。

    包裹在坚韧人造皮肤下的钢铁之躯根本不是你能轻易撼动的，你双手的抓挠仿佛小孩子的玩闹。眼前的黑暗越来越重，你已分不清自己眼睛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在你彻底失去意识、被迫断开链接之前，“异火”突然松了手，你顺着墙面滑下、一下跪坐在地。

    “别来招惹我。”隐约听到头顶他的声音。

    你弓着身子大口喘气，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到“异火”冷脸俯视着你。逆着光，“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