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谈心 (第1/1页)

    正当两人准备一齐下凡时，刚步出扉香g0ng便见白褚候在门外。

    白褚见主人身影，连忙快步上前递上面具:「主人。」

    金凛冷冷地接过而後叮嘱:「千万记着吾所说之话，不可再犯。」

    莫宁棠抬眼就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又重新带回面具，而这副金sE面具似乎与先前那面雕篆的是同一种花，为何只见一次，记忆便如此清晰，璃妱自己也说不上来，隐隐觉得金凛全身上下流露出的各种气息，总是令人熟悉，就好像，之前曾与他日日夜夜相处着。

    金凛率先踏上云雾，莫宁棠迟疑了一阵，为何有仙术可立即达凡间放着不用，却要乘着云前去，这样岂不是到了也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可造梦。

    「金凛上仙，为何要乘着云雾下凡呢?」尽管纳闷，也只是照做。

    声音不起波澜的回应道:「虽是慢了点，但得先让你理一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届时怎麽知从何查起?」

    简单的说起整个离奇事件，其中细节详述的格外仔细，莫宁棠也迅速理清了思绪，直觉人生无常的叹道:「怎知这一生救人，最後竟是赔了命。」

    「人本无常，就算成了仙也未必顺遂，人各有命，仙也有，如今这仙道道是与过往变化太多，昨日刚遇故友，怎知明日或许便殒了。」金凛虽是从口中淡淡地说道，却似有着微妙的悲伤在其中DaNYAn着。

    「上仙这麽说，那便是曾有过了?」莫宁棠忽然自x口腾起一GU杂绪，堵着难受。

    「吾活了多少个百年，这四季也不知看了多少遍递嬗，那过往就是...记不清了，太多了太多了。」金凛苦笑了声，那抹笑居然如此不经意地露出，自身也偶感惊讶，那是放眼望去整个天界无人见过之笑容。

    莫宁棠见着那苦闷的样子，心慌着咒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这麽提起人家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道:「上仙您为何总要戴着一副面具?」

    金凛指尖无意间轻碰了下冰冷的面具边缘:「阻止你的那刻，可见到了光芒似锋刃的那面?」

    「嗯，看着呢。」那张狂的情景至今仍畏惧残留於心。

    「这面具是海棠梗上的刺做制，平时只是为遮掩面目，不想让苟且之人看了去，而必要时便是护身器具，仙也是怕Si，总是要留个保命工具用。」

    「听闻上仙喜Ai海棠，莫非面具上雕刻的花纹正是?」

    「是也。」语罢，金凛摘下了面具递给莫宁棠，後者敬畏的接过。

    明明是冰冷毫无温度的物件，怎麽到了手中道像是热得烫身，纤白素手轻轻抚过每一棱角，静静感受那手顺着纹理m0过的触感与形状，果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梗上有刺，我不喜欢，您帮我拔了吧!」

    「拔了何用?」

    「嗯...制成面具可好?既可防身，又可时时配戴於面上，如此便不会忘却我了。」

    忽然脑中回荡起两道声音，一道冷冽低嗓像极了金凛，而另一道清亮之音...是谁?而自己怎麽会突然浮现这般似陌生却熟悉的对话?

    尽管疑惑，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起伏，状似只是盯着这副面具打量一番後，又还了回去。

    「那此刻下凡，得先为谁造梦?」莫宁棠再度问道。

    「萧荷。」

    「怎般是萧荷，照您先前所言，应是入镇上其余男丁之梦探查虚实，藉此引蛇出洞。」

    「错了，唯有方瀛Si状与其他人不同，那代表萧荷口中所暗道的厉鬼之说，目的已成，自然而然没有要去祸害更多人的道理。」

    金凛耐心般的推断，顿了一会又道:「为何是萧荷，待会便知。」

    抵达凡界时，先到的地点竟是镇上那位靠着竹林的庙宇偏殿，因正值深夜，庙宇各处均是落下大锁，门上也自有门神守护着里外，防着宵小之辈或妖魔鬼怪进入。

    第一次来到此地，莫宁棠当是不知晓，但一切疑问，在穿过那道门後总算豁然开朗。

    「这是...金凛殿?」因着第一次到来，璃妱仙子一脸新奇的晃悠着四周，後走近神像细细观摩。

    心道:「原来这是有神像被供奉的感觉。」，因自己职责为造梦，世人只会觉得做梦是自然会发生之事，所以自身也没必要造个神像受香火薰陶，只要不被有心之人利用梦境为非作歹，那便是维护了百姓安危。

    专注之际，金凛不忍打断，但现今仍是要务为重，只好轻咳了声。

    霎时回过神来，望向金凛的面孔，见其眉眼间挑了挑，示意自己看向角落处，那处有三人瑟缩着，一对儿nV趴在母亲怀里相互依偎，身上却只有薄衫遮掩，在这夜里几近清晨，正是露水最重之时，何其寒凉。

    观了此景，抬眼看向金凛，缓缓道出:「萧荷?」

    後者不再多言，轻微颔首，眼神再度飘向外头一窄小的凉亭内，莫宁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一面着庙内背手而立的男子眼睁睁地盯着此地不走，此时金凛上仙嘴里吐露出一个名字。

    方瀛。

    刹那间，方瀛的身影让璃妱瞬间懂得为何现下要先为萧荷造梦，只因，方瀛滞留不走，如今人鬼殊途，除了托梦，暂且还无其他方式能让他好好交代後事於妻子。

    他，走得太突然了。

    但碍於门神的设置，使鬼之身无法进入看妻子一眼，只可远远的站在凉亭内观照着，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时辰，两人交换眼神，璃妱准备出手开始为萧荷造梦，正要开始时，却听到金凛在旁道:「吾素来只可进歹人梦里，可方瀛与妻之对话勘可重要不得不留心，吾希望，你也可入梦。」

    这一语惊了璃妱，犹豫片刻突发奇想:「既然入梦怕惊扰，那不如你我化作一株海棠花静静待在一旁的土壤中，那便是谁也认不出是何人所化，如何?」

    这下换金凛迟疑，堂堂上仙化成一朵花，若是传到天界，八仙之首的脸面可是无地自容，可现如今也无其他b这更好的方式，便妥协。

    因此，造梦一事便展开序幕，而原先伫立於凉亭中的身影突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