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册:冤亲寨主(原名:情花册)_四十:乐得脚底抹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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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乐得脚底抹油 (第1/1页)

    数日后,东yAn擎海唤来戴妪,吩咐她把裴花朝留下的衣包送回宝胜。

    戴妪应喏,问道:“寨主可有话要交代裴娘子?”

    东yAn擎海冷哼,“她才该向我交代,背后嚼人舌根,不上门谢罪,反倒安坐家中高乐。”

    彼时他一脚曲起踏在榻上,说话时微微一跺。戴妪循声望去,发现她这位少主脚上雪白,却是穿上裴花朝为他裁制的新足衣。

    戴妪心眼亮了,领命而去,回来报说裴花朝伤风感冒,卧病在床。

    东yAn擎海原先作文书状,闻言立时抬头问道:“她怎么就伤……”话未了,顿住疑问。

    迎接白禹那日,他以避免误事为由,带裴花朝策马共骑,临到回程无须赶路,她才透露马上风大……

    八成那日着凉了,他忖道。挨延片时,问道:“裴娘子病势如何?”

    “老身去时,娘子还发烧,不过听她身边丫鬟瑞雪说,病势b起前些天好多了。”

    东yAn擎海嘴唇微翕,终究又闭上,目光垂落手上卷轴,却是读不进一个字。

    戴妪又说道:“老身问过大夫,他说裴娘子并无大碍,静心休养便好。——喔,老身到裴家时,白津丞的母亲曾夫人恰好前去探视,当时正要离开。”

    东yAn擎海沉默一会儿,问道:“你发还衣包,裴娘子有何话说?”

    “裴娘子说不合失言惹恼寨主,曾经许诺终身追随寨主,她说话算话。”

    “就这样?”这话无非重述当初两人交易,无半点情份。

    戴妪因为字斟句酌,说话慢了下来,“依老身猜度,一则裴娘子正病着,没JiNg神多言;二则她便想挽回,也不好开口。”

    东yAn擎海嘴角微撇,“嘴长在她身上,有什么不好开口?”

    “寨主当街叫她滚,这般不留情面,妇人家面皮薄,怕开口又要给臊一顿吧。她家下人得知她开罪寨主,生怕遭殃,都走了一批。”

    东yAn擎海浓眉微拧,“这帮狗奴……”

    戴妪说得更慢,“寨主若肯原宥裴娘子,老身再去宝胜透个口风……”

    东yAn擎海霍地起身往书房走,“随她去,老子没空理!”

    三日后,下午。

    裴花朝对镜闭目养神,瑞雪替她梳头。

    崔家宅院那儿传来男人破锣嗓子喊道:“《nV诫》有云:‘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只,天则罚之。’昔日那朱买臣之妻嫌贫Ai富,另嫁他人,今见朱买臣衣锦还乡,自家贫贱,悔不当初,遂找上朱买臣,奴颜媚骨指望重修旧好,朱买臣取水一泼……”

    时不时崔陵用醉酒大舌头助腔:“对!行违神只,天则罚之!嗝,说的极是!Y1nGFu不得好Si!”

    瑞雪在裴花朝髻上cHa上最后一根簪子,往崔家方向啐了一口,“那短命崔陵有完没完?昨儿叫伶人鬼吼鬼叫整日不消停,今儿又来。”

    “指桑骂槐呀,”裴花朝对镜淡扫脂粉,漫不在乎,“见我失势了,借覆水难收这典故羞辱我。”

    “呸,一会儿我提水过去,淋那厮一头一身,叫他晓得什么才是‘覆水难收’。”

    “不打紧,我们且办正事。今儿要走的下人已经带了行囊在厅堂候着,你将身契文书发给他们,一会儿雇车来了,我们便出门。”

    瑞雪应喏而出。

    裴花朝开罪东yAn擎海后,便有下人求去,当戴妪送回衣包,原本观望的下人也Si心准备离开。

    那天戴妪说得含蓄,“这些JiNg巧衣裙想是娘子的心头好,一时不在身边,怕教你不便,因此老身送将回来。”

    “多谢戴妪费心。”裴花朝说道,心底明白不是这么回事。

    仅仅短少几件衣衫,她拣其他衣服对付着穿便是,戴妪亦不像会自作主张处置她衣物。思来想去,自是东yAn擎海恼了她,无意再唤她进寨侍奉,便送回衣包。

    戴妪款款解释东yAn擎海愤怒缘由,“前头那位姑娘与寨主分崩投向崔陵,便说过寨主‘不过是个贼’。”

    裴花朝背脊微凉,敢情她无意间触着东yAn擎海旧伤疤啦。按那汉子蛮横X子,自己只挨了他一个“滚”字真是侥幸了。

    戴妪温声问道:“裴娘子,可有什么话想对寨主说?”

    裴花朝从那话底察出谆谆善诱的意味,这位老妇人是让自己发话描补描补,她回去转告东yAn擎海,兴许还帮忙说和。

    她辜负了戴妪好意,只按本份表态:若东yAn擎海还要她,她信守承诺。

    然而东yAn擎海分明不要她了,这反倒好,那汉子床上粗暴床下粗鲁,自己纵有七个头八个胆待在他身边,也没九条命供他折腾。

    现今他开金口让她滚,正中下怀,她乐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人逢喜事JiNg神爽,当晚裴花朝依旧发烧,胃口却开了,喝了一碗多稀饭。

    翌日起来,她派瑞雪找经纪另觅房舍,此间产业由东yAn擎海置下,作金屋藏娇用,两人现已决裂,她该趁早挪窝儿……

    裴花朝对镜梳妆,崔家那儿乒乒乓乓声大作,似在打墙,不多时传来崔陵杀猪似嚎叫。

    这唱的又是哪出?她纳罕,却无意探究。周身打扮停当,她起身理理衣裙,便往外去。

    素手开了门,门扇洞开处,矗着好大一身影。

    东yAn擎海微轩眉叶,“病中还出门,要上哪儿?”

    ——————作者的话——————

    文内伶人批评朱买臣妻子的话请大家不必理会,我觉得朱买臣的妻子其实可怜。按《汉书》描述,朱买臣担柴卖钱,他的妻子亦然担束薪……其妻亦负戴相随。当朱买臣四十余岁时,这位妻子以为他最终只能饿SiG0u中而求去,后来与新丈夫上坟,见到朱买臣饥寒,还让他吃饭故妻与夫家俱上冢,见买臣饥寒,呼饭饮之。她陪朱买臣吃苦多年,看不到希望,改嫁求去情有可原,改嫁后还留有人情,在他寒冻挨饿时给他饭吃,不该被当成反面人物讲了千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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