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话疗 (第2/2页)

培养并且换了身份考入警校的自己，在对面这个人的面前被剥光了皮，什么都不剩。

    可她到底是怎么露出破绽的？

    根据她被绑架的时间点，难道是带着那两幅画从港口返航的途中就已经……

    太宰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顺着她的疑惑说道：“关于我在那辆车上的三个人之中，怀疑你却没有怀疑芥川与樋口的事，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

    “……”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透露给你。相信你有在樋口那边听过「白sESi神」这个绰号。”

    “高濑会的……「白sESi神」？”

    梓心惊地整个人轻颤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嗯，相信他的本名，你也应该有印象的。”太宰稍稍停顿了一下，语调下沉，缓慢地说，“中岛敦。”

    “他的真名叫中岛敦。”

    重复了一遍的名字像一剂肾上腺素刺进血脉。

    nV孩猛地抬起头，目光中的震惊难以掩饰。身T的战栗让她踢翻了脚边的水瓶，清澈的水流在清灰的地面画出一道蜿蜒溪流。

    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已是覆水难收。

    太宰凝视着她一切的变化，微微g起唇角。

    很快就能了结了。

    男人愉悦地想着。

    “敦君……我……”

    “咳……敦……咳咳……敦君……我……”

    “我喜欢……”

    “敦君，我喜欢你！”

    对着镜子终于说出口的话让少nV如释重负。

    灿烂的笑容绽放，是夏天的热烈。

    但……

    她还是没能将那句话当面告知她的橘子味少年。

    犹豫不决之前及坚定信念之后，都没能说出口，也没机会说出口。

    重新瘫坐进椅子里的nV孩双眼无神了许久。

    太宰并不想让她沉溺在过去而丢失了回答他心里想要的答案的时机。他将左右脚换了一下交叠的位置，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

    “月岛喜欢的人，是敦君吧。很抱歉呢，让你们分隔两地。”

    “……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想以敦君的实力，为什么迟迟都无法接近菊田本人。这个nV人为什么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太宰的问句里并没多少疑惑的成分，而是在陈述一件已知的事实。

    “那是因为你啊！月岛。是你告诉菊田，刑事部在高濑会安cHa了眼线。只是并不清楚眼线是谁，让她调人的时候要绝对小心。”

    “你知道人类为何憎恶内鬼与背叛者吗？”

    太宰悠扬的声调拨弄的不是琴弦而是人心。

    “因为内鬼伤害的，是把他们当做同伴的人。身为内鬼的你在同伴的背后划开血口，再亲手制作成活祭品。今年的五月十一日，因为你泄露的情报，敦君差点Si在高濑会与港口黑手党的火拼之中。七月三日，你通知了菊田，刑事一课特搜队的突袭，敦君为了不暴露身份，杀了芥川手下的藤岛和长谷川才得以摆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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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岛……？”梓不敢置信地跟着念了一遍Si于暴力冲突中的同伴的名字。

    “是的，就是给你送本命巧克力，被你拒绝的藤岛。还有他的搭档，完成任务准备第二天向nV友求婚的长谷川。”

    “不……这不是真的！！敦君……他怎么会杀……他一直都想做个好警察……”她惊叫起来，但很快带着哭音的语调就微弱了下去。

    “敦君是个好警察，但因为你的存在，他被迫手染了同僚的血。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只要有你这个内鬼在，他或许还要杀Si更多的同伴。”

    太宰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话语如风刃，一刀刀剐着面前nV孩的心脏。

    “你知道吗？月岛。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如果他不曾杀Si藤岛和长谷川，他早就可以带着一身荣耀归队了。”

    “你骗我！”她吼道，用尽了力气想要否认。

    “我骗你的理由呢？月岛，刑事部的情报，难道不是你亲口泄露出去的吗？”

    “可是……”

    “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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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岛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与敦君之间没有可是。

    她在她的立场上做了她该做的事情，而敦君也在行使他的职责。

    话语如利刃剖开了心脏，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是？

    她在刑事一课心安理得地坐着办公室，至今没有开枪杀过任何一个人，但她的身上却沾满了人命，而敦君也因为她满手血腥……

    “月岛。”

    “月岛——！”

    “啊？”

    “没事吧。刚刚摔得这么重，脚还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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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事……”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没关系的……”

    nV孩靠在背起她的少年肩上，红了脸。

    或许在敦的眼里她是脆弱的，小时候成长期营养没跟上，所以显得瘦弱，T能训练总是掐着及格线，每次跑完圈都倒在草坪上无法动弹，可怜巴巴。有时候更是会从单杠上摔下来，直接扭伤脚，一瘸一拐地自己撑着走回宿舍。

    但敦不知道的梓也是坚强的，能拼命考进警校一方面是jiejie的资助，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努力想要改变命运。只是当她认清警校也一样是看资历与背景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直到她遇见了敦。

    那个总是会对她伸出手的少年。

    那个总是在星空下，诉说自己理想的少年……

    “敦君……敦君……敦君……敦君……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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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神情恍惚地开始念着同一个名字。

    曾经以为自己放下的初恋，如今回味起来是满嘴的苦涩与甜腥。

    午夜梦回时想过的再重逢，全都成了绯sE的彼岸花。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敦君有他的使命。非法组织的存在，是霍乱横滨的根源。要连根拔除，只有踩着泥泞前行。月岛，很不幸的，你成为了他的绊脚石呢。”

    “不是的……我……没有……”

    “你否认的根据呢？长濑川花凛的情报，在你交给菊田之后，就没有想过，敦为什么会出现得那么快吗？你考虑过他碰上芥川的后果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决堤，温热的，带着咸味。

    此生唯一喜欢过的少年，因为自己而屡屡命悬一线，甚至诛杀了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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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用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掉自己责任的吗？

    梓的心X并不够坚韧，幼年期的自卑，为了生存的小心翼翼统统都刻在骨子里。她不能违背jiejie的期望，但是敦君如果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他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自己？

    原本以为可以……隐瞒下去的……

    连太宰警视长都没有发现过她的小动作……

    只要敦从特殊任务中回来……

    她就可以……

    不……

    已经不可以了……

    “月岛……想要解脱吗？”

    “想要从过去的束缚中……从你的罪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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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得解脱吗？”

    太宰的低语不似来自人间。

    男人嘴角扬起胜券在握的笑，摊开掌心，引导着nV孩，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