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serCall》第十一章 (第2/2页)

等着一个不确定的见面。

    这时，她注意到一名捷运站务人员扶着一个nV孩从出口走出来。

    黑sE衬衫、牛仔K、狼尾短发，还有手中那根熟悉的导盲杖。

    是Mira。

    她的步伐很稳，站务人员在出口处跟她说了几句後，Mira简单道谢，然後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杖，朝前迈步。

    Luna心里微微一紧，赶忙迎了上去，「Mira！」

    Mira闻声，微微偏头，嘴角挑起一抹笑，「Luna？」

    「嗯，是我。」Luna站在她面前，忽然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

    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夜晚，狭小的室内空间，而这次，是白天，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麽不知所措的一刻。

    Mira显然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怎麽，你要牵着我走？」

    「呃……」Luna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导盲杖，又看了看她的手臂，「该怎麽……该怎麽扶你？」

    Mira轻轻「啧」了一声，似乎有点无奈，「不是扶，是让我搭着。」

    她举起手，「伸出手臂，让我放在你手肘外侧。」

    Luna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照做，让Mira轻轻搭上来。对方的手指很轻，却有种稳定的力度。

    「这样，你走一步，我就能跟一步。」Mira语气随意地解释，「但你不用这麽小心翼翼。」

    「……我会担心做错。」Luna低声说。

    Mira笑了笑，「所以，你应该感谢我这麽好心教你。」

    Luna没说话，默默地牵引着Mira，往预约的咖啡厅走去。

    一路上，Luna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无论是行人，还是停等红灯的机车骑士，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她们一眼。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验——当她牵着Mira走在街道上，彷佛整条路都变成了舞台，无数目光悄悄落在她们身上，带着好奇、不解，甚至是隐隐的异样眼光。

    她感到一阵不自在，像是暴露在某种审视之下。

    Mira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轻轻开口：「Luna，你是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

    Luna顿了一下，嘴y道：「……没有。」

    「说谎。」Mira毫不犹豫地戳破她，「你的呼x1变得不太一样了。」

    Luna微微一震，没想到她连这都能察觉。

    「你不习惯，对吧？」Mira语气慵懒，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被人注视，当成特别的存在。」

    「……这种感觉，的确有点奇怪。」Luna诚实地承认了。

    「可这对我来说，是日常。」Mira语气淡淡的，「他们注视我，为我让路，询问我要不要帮忙，对我特别照顾，虽然很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我其实自己可以办到。」

    Luna沉默了一下，「你会觉得尴尬吗？」

    「会啊，但改变不了，」Mira耸肩，「所以我选择不在意。」

    她语气仍然云淡风轻，却让Luna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所以说Luna，」Mira的声音忽然低了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Luna微微皱眉，「想清楚什麽？」

    Mira微微侧过头，虽然看不见，却像是能JiNg准地捕捉到她的位置，「如果你要走进我的世界，这就是现实。」

    「看不见影响很多事，你想像中的约会、交往形式我可能办不到，跟我在一起也可能影响别人对你的观感。」Mira语气变得有些平静，却透着某种难以忽视的重量，「我习惯被人侧目议论，习惯别人的刻板印象，习惯他们的过度怜悯，甚至习惯被放弃。你呢？」

    Luna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我可以活得很好，我也从来不会奢望谁来拯救我，」Mira淡淡地说，「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一时的情绪，或者一时的新鲜感，那——」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Luna停下了脚步，心脏跳动得有点快。

    这是Mira第一次这麽直接地向她丢出一个问题。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这不再是暧昧的tia0q1ng，不是语音里的逗弄，不是语气模糊的试探，而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她能够承担吗？

    她真的……想要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