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饮莫相问_02:浔江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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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浔江变 (第2/2页)

    琴身剑痕斑驳,可见刺客杀意之烈。又有一人劈面而来,“哗啦”一声,手中的琴四裂散开。

    他只好弃琴不用,又翻滚至卧榻席下,终于从中摸出一柄佩剑来,闪身抽剑应敌。

    他向来武艺不佳,对付眼前这两人就已经稍显吃力。心中又怕那刺客伤了另外两人,毕竟今日浔江一聚,上的乃是他们贤王府的船。

    宋宁远近日臂伤未愈,对付几人必定吃亏,黎季比他年幼,又是南梁质子,要是哪里受了点伤或者危及性命,自己这是要将父亲多年来的避世让贤毁个干净。

    父亲年近不惑才有了自己,母亲也早早撒手人寰,虽有辅佐圣上建国之功,但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裂变,前月当年一同行军打仗的武王也被以谋逆之罪连坐九族,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然是倒计时般的催命符。

    如今再若出点差池,圣上以此为由怪罪起来,整个贤王府怕是再也担当不起。

    水面又响起哗哗水声,黑衣源源不断从江中冒出,很快便似得到什么消息般,调转攻击方位,均直奔船头宋宁远而去。

    浮起的黑衣均手拿尖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宋宁远刚刚将一人刺中摔入江心,就又有从船下爬上来的黑衣拉住了他的腿。

    他来不及犹豫,一剑斩中对方手腕,一声凄厉的惨叫,水中如绽放了猩红的花。

    今日这群刺客是为他而来。

    此时有人用剑反复刺向船身,船头开始翻出白色水花。

    船漏水了!

    果然,客船晃动愈烈,逐渐缓慢下沉。

    他们此时正处江心,水流湍急,无法呼叫救援。船上刚刚呼救的几个船夫和护卫早已死伤殆尽,只能靠他们三人杀敌自救。

    郑言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两人逼退到船头跳水而逃,才终于得以脱身。走到甲板之上,却看见一黑衣从宋宁远背后浮出,预备偷袭。

    他箭步上前,拨开那人刺剑,反手斜上将剑刺中他腹下,温热的鲜血刹那间溅到自己手上,让人心中一惊。

    已到此刻,哪里还容得下妇人之仁。郑言抬脚将那人踢至船外,才迅速靠到宋宁远身边,背对着他问:

    “你臂上的伤没事吧?”

    宋宁远警惕地看着对面蓄势待发的刺客,避开了他的询问,只微侧头对他厉声道:“他们是向我来的。”

    黎季不知何时也挪移过来,见到二人背靠背紧挨在一起,面色戚然地向郑言说刚刚自己手臂也受了伤。

    一抬手,果然只见他绿袍之上血迹斑斑,手腕之下还在滴落着淋漓鲜血,伤势看着极为严重。

    郑言心头一跳,黎季果然受伤了。他靠近过去,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拍拍他安慰先忍忍,一会儿刺客再来,自己一定护着不再让他受伤,让黎季躲在自己身后。

    黎季那张脸上才又展开笑颜。像只受惊小鹿般靠在郑言身侧,就是那比郑言还高了几寸的身躯却显得有些滑稽,他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宋宁远讥讽道:

    “殿下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瞧着郑言陡然变差的脸色,黎季伶牙俐齿继续输出:

    “我可听说那红荣郡主长女秦氏,爱慕她的人可不止一两个。难道是有人气不过,想杀了你以图后快?”

    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一时占了上风,黎季挖苦道:“自己在外惹的风流债,还难为我跟言哥今日与你受苦。”

    黎季说话中,郑言一直紧紧盯着宋宁远的脸,却见他一直没有做任何反驳,心中便知秋闱之事八九是真的。

    那宋宁远呢,他怎么想。郑言此时很想挑破那层不可说的窗纸,直接问他,你是否也曾对我有过那么一丝爱慕之心。

    还未想完,船头便蓦地往下又一沉。三人只得停下这无畏的纷争,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一边反击一边缓慢往船尾退去。

    那处水流较为缓慢,还是有希望能够跳江顺流游到江边获救的。

    仅剩的几位黑衣似乎是明白了三人的意图,将攻击的力度几乎都集中在了宋宁远身上,根本不顾另外两人的回击。

    他们似乎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如此似乎已然坐实了黎季所说,郑言虽心中酸涩,但总不能让人伤他,手下愈渐加快速度,极力想分开他们与宋宁远的缠斗,但双方刀剑过密,自己更是武力处于下风,根本无从下手。

    三人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后撤离,还未走到船尾,便从船侧冒出一人,手拿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手抓紧船侧的围栏,一手用尽全力向宋宁远背后刺去。

    一时根本来不及挥剑拨开。郑言还未出声,人已经冲过去用rou身挡住,只觉腹下一痛,利刃扎进了皮rou。

    “言哥!”黎季惊呼。

    郑言失血乏力,模糊中看见宋宁远也回了头,才一头栽进江面,没入急流之中。

    “言言——!”

    宋宁远回头伸手抓了个空,回头冷冷地剜了黎季一眼,手下狠厉异常,剑气如虹,一掌而去那人便如同断线风筝跌落江面,再也不见浮起。

    然后他毫无犹豫地从郑言刚刚落水之处直接跳入水中。

    江水已经猩红一片,加上水流较急,哪还有半点郑言的影子。

    “言言!言言!”

    此起彼伏的嘶喊声划破长天,只剩下江水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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