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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威伯利,不,齐修 (第1/1页)
27 这个吻并不激烈,相反,还多了几分温情缱绻,这是他跟齐修之间从未有过的细腻轻柔,轻柔得好似他在亲吻一朵棉花,柔软的触感伴随着温热,细细密密地抚触着他的嘴唇。 他们宛如一对接吻鱼,仅仅是嘴对着嘴,相濡以沫,彼此的舌尖羞怯地探出一小截,在唇齿间相互交换着唾液。 这种亲吻于普希斯而言无疑是极其新鲜的,他由衷软下身体,软下了那颗心。 也不知道这个吻到底吻了多久,等齐修的唇离开时,普希斯的嘴唇都是麻的,他差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 而他们也不知不觉地倒在了这堆破碎的衣服中,齐修撑在他上方,漆黑的眼瞳噙着笑,温柔又深情地凝望着他。 普希斯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抵挡齐修的温柔,那双黑瞳就像是魔王的眼,光是用注视就能给他种下最难解的情咒。 他的心脏为之跳动,他的身体为之敞开,就连他的理智,都在不由自主向他倾倒。 离开,去他的国家,或许,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他现在孑然一身,出去估计还是人人喊打,如今推翻奴隶制度的口号空前狂热,他可没那个自信能在这波热潮中全身而退。 他到底,也是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 但问题是,他真的能放下一切,跟随齐修去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国度吗?他能适应吗,他能保证齐修过去后不会丢下他吗,他能,能在陌生的地方活下去吗? 普希斯心里有无数的担忧,设想,身为高位者,他自然是高瞻远瞩的,他是多疑的,他是忧虑的,他必须设想好每一步才能安心地踏出去。 “威伯利,你赢了,我承认,此时此刻的我有被你打动,可是,如果我真的跟你走了,你用什么保证,我会比现在过得好?” 普希斯坐起身,他没看齐修,不想让他看出他眼底的不安与多疑。 可齐修哪会不知道他的顾虑,哪会听不出他的忐忑,他的恐惧,他握上他的手,温热的手心仿佛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普希斯不自觉回握,但依旧没有看他。 “我给不了你任何保证。” 普希斯眉头紧紧皱起来。 “普希斯,在你未曾来过我的国土,未曾涉足过我的国家之前,我说的一切其实都是虚的,我们那边有句古话,叫做眼见为实。” “我无法用言语来做任何保证,但你将会见证我的行动。”齐修缓缓说着,拉过他的手放到心口,他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一下接一下,炽热且蓬勃。 他的心仿佛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值得相信,他值得他给他一次信任的机会。 普希斯犹豫地攥起拳,他还是没法立下抉择。 “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吧。” 齐修虽有一瞬的失望,但还是选择尊重,他执着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我等你。” “你也不用太有负担,如果真的不愿意,等外界平息后,我们可以继续在这生活。” 齐修轻轻一笑:“这里重新休整一下,也能让我们过得很快活,不是吗?” 普希斯悄悄咬起了唇,眼底游移不定,却也荡起些许波纹。 …… 普希斯一考虑就是近十天,十天后的一个中午,他让罗铭找来齐修,说是在饲养区等他。 齐修过来的时候,遥遥就看到普希斯依靠在泰格尔身上假寐,铂金色的长发恢复以往的闪耀,白皙如雪的肌肤反射着莹润的光泽,浅色的睫毛微微颤着,好似振翅欲飞的白蝶。 他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浅色的眉头小小皱着,随着齐修走近,泰格尔警惕地扫动了下尾巴,尾巴尾端轻触到普希斯柔嫩的脸颊,他一下睁开了眼。 那一刹,世上最绮丽的青绿都被这双眼睛比了下去,它倒映着碧空,它倒映着绿水,璀璨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上,泛起的波波粼光好似星辰坠落,一个不落地全部击砸在齐修心头。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双眼睛,当初只是惊鸿一瞥,就让他情根深种。 “你来了,过来吧。”普希斯招呼齐修在他身边一块躺下。 齐修在他身侧躺下,同他一块枕着泰格尔的肚腹,见泰格尔毫无动作,普希斯轻嗤了声:“它还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它可是诺克兽场的常胜将军。” 没有奴隶能活着从它面前离开。 所以喂养泰格尔的活计向来是由普希斯亲自做的。 齐修闻言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它发现它的主人很喜欢我。” 普希斯气笑,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当初可巴不得你死。” 不然他怎么会把齐修派到泰格尔跟前,不就是想让泰格尔弄死他,哪知道…… 齐修又是一笑,不过他还没张嘴,普希斯便抢白道:“少用这些不着调的理由糊弄我,威伯利,哦,不,齐修,我这个发音准的吧?” 齐修点点头,神色逐渐正经。 “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我找你来的原因。” 齐修又是点头。 普希斯抬眼望向天,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晴空,连云都没多少。 天很广阔,但他能看到的天空就诺克小镇、白堤领这一片,他没去过别的地方,没见过别处的天地,所以…… “我对你很好奇,对你的身份,对你的过去,对你的国家。”普希斯说着偏头看向齐修,他的目光灼灼,不容拒绝地锁定齐修。 这一次,普希斯的目光很坚定,齐修知道,他彻底做出了选择。 那一刹,齐修的心猛地重重跳了一下。 是激动,是感谢,是汹涌的爱与欲。 他克制着想要将这个可爱又别扭的奴隶主大人就地正法的冲动,眼神灼热且压抑地攫住普希斯的视线,缓声将他的过去身份娓娓道来。 在成为俘虏,漂洋过海成为普希斯的奴隶之前,他曾是一名将军,征战沙场,百战不殆的将军。 只可惜,功高盖主,他被圣上忌惮,在与外族最关键的一场战役中,朝廷切断了他们的粮草,甚至不顾他的死谏,毅然决然选择和谈。 呵,和谈?他当时但凡有充足的粮草,及时的援军,他何至于惨败江北,数十万的兄弟又怎会死得那般凄惨。 他那时,有近八成的胜算,他们泱泱大夏,就是用命填,都能填出一条胜利之路,届时,什么谈和,分明是他们前来受降。 可就因为一句功高震主,一个远在京都的忌惮,他被切断了后援,他的弟兄被硬生生折去生还的希望,他们的疆土,一寸寸被远洋来的外族人轻易侵占践踏! 齐修至今不敢回忆起那段惨烈屈辱的过往,眼眸微微濡湿,却在他强大的自控下憋回。 他本是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可他鞠躬尽瘁效忠的主子,却在背后捅了他最痛最致命的一刀,不止如此,为防后患,他还让他以最屈辱的身份远送他乡。 俘虏,呵,他齐修竟也有成为他人败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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