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笋4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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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ejie双手颤抖，把手里的椅子松了开来，那椅子落地，发出哐啷一声。

    可是那男人没像十六岁那年一样大声怒吼，质问jiejie这疯婆娘是不是有病，只是静静躺在地上，鲜血染红白瓷砖。

    jiejie抱住我，此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手臂开始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斯斯。咱回家去啊。乖。”

    jiejie以过失杀人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再次见到jiejie，jiejie已然是短发了，她像年过半百的中年妇nV。

    她穿着蓝sE狱装马甲，我们隔着玻璃。

    她有眼袋了，眼里没有光了，我从她瞳孔里看不到我自己了。

    但她还是对我笑笑，那个笑容好努力啊，她笑起来依旧露出旁边两个酒窝。

    “我表现好点，减减刑，兴许两年就出去了。”她说，“那时大宝二宝或许也才刚上初中。”

    “姐。”我叫出那个字。

    “好好吃饭，有什么活动要参加，多看书，多运动。”

    “嗯。”

    我怕我眼泪决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姐确实表现优异减刑了，减到了两年两个月，还有两个月便要出来，我已经开始张罗东西了。

    妈也开心的不得了，这是妈第一次抱我，我也吃到mama亲自下厨为我做的可乐J翅了。

    “妮儿，妈当年收养你，确实是，有利可图。”

    我惊叹于mama对我的坦白。

    “一是因为对妈事业行，二是妈想你姐想的不得了了，妈当时确实留你一个人在房子里没管你了，妈错了。”

    我不敢直视妈的眼睛，但还是逞强，“妈，你说这g啥呀，嗨呀，这都，二十多年了吧。”

    “你从小到大，妈就打过你一次，就是你和你姐不正常那次，你还怪妈不？”

    我背过身去，不想让mama看见我掉眼泪。

    “不怪。”

    “不怪就好。”妈说，“你看你jiejie也不在家这几年，妈也老了，就指望你做个伴了。”

    “嗯。”

    “你姐出来，妈也不打算给她继承妈的产业了，她本来就风霜太多，妈不想她太心累，太C持，你给妈好好管，行不？”

    我擤擤鼻子，“等姐出来再说，出来再说。吃饭，先吃饭妈。”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难不成又减刑，现在就要回来了？

    我这样想，然后得到了我姐Si在狱中的消息。

    &因是胃病。

    我真的相信了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政府告诉我，jiejieSi前留下了遗言，给meimei的。

    斯斯，人Si了就Si了，我不想你太难过。

    姐不想说啥大长篇文章了，你能帮姐照顾好姐的爹妈不？我妈聋哑人，你跟她说话给她打字吧，我爹妈就我这一个nV儿，你是我亲meimei，那你现在也当他们的nV儿去成不？

    还有咱们的mama，她也老了，你和她怄了一辈子气，也该放下了，姐不是规训你，你想放下就放下，不放下就不放下，但你照顾好妈。

    最后，好好养大宝二宝，生是yu，养是责，托举才是恩，我不管他们心里大姨是怎样的人了，但是你这个做妈的，你养不好大宝二宝，大姨我要给你托梦骂你的。

    最最后，meimei，我永远Ai你。

    那字迹没有jiejie平时的字迹工整，笔画都是哆哆嗦嗦的，但我能看出来那确实是jiejie写的，只是她写的时候，身T很痛。

    我看着信，半晌，笑了。

    “不一样了。”

    可是我要如何告诉你呢？jiejie，你的农村mama在你入狱的几天之后就没在人世了。

    我常常去看望你爸爸，你爸爸每次都给我做好菜，每次走的时候，都给我拿一箩筐的菜，他时常看着城里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第二天清晨，活了十六年的笋笋，Si在了全家人得知你Si讯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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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我了解你是个随X的人，你才不想躯T在土里腐烂，我索X把你烧了，把你撒在h河里，你想去哪就去哪。

    我把笋笋也烧了，笋笋也是个自由不羁的小nV猫，你和她剑走天涯当侠客去吧，正好她有四个耳朵，你有两个眼睛。

    看到你真的自由了，jiejie。

    大宝二宝嚷着要去见大姨，还说要给大姨带水果和蛋糕，我说你俩都快高中毕业了是不是傻子？那h河能让你扔水果蛋糕吗？

    嗨，你倒是潇洒的走了，留我一个人被困在这h土高原了。

    二十多年前在大巴车上，我发出那句蠢得要命的提问：为什么你十六岁才被找回来？

    我知道你心里和明镜似的，你早就知道这是挑拨离间了，但是你还把头靠在我肩上睡觉，这倒显得你豁达，我是个蠢驴了。

    嗨。

    风吹拂起我的长发，大宝二宝已经长到我不用蹲下和他们说话的海拔了。

    “你们怪不怪大姨？”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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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字，我埋藏在心底很多年，直到我的孩子十七岁的今天，我才问出口。

    “不怪。”二宝说，“大姨是勇士。”

    大宝抱住我，就像十几岁他们的大姨抱我一样。

    “大姨接到了你的捧花，现在幸福的不得了。”大宝说。

    “是吗。”我笑笑，“我昨晚还梦见你大姨来骂我，说咋给大宝二宝吃这么少？本来就在长身T，不给你吃饭怎么行？”

    大宝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然后冲h河大喊。

    “大姨，我和我妹吃的可好啦！你别骂我妈啦！您老人家快好好吃吃睡，别管我们了！”

    其实我昨晚不止梦见你大姨骂我了。

    我还梦见高三下晚自习，我姐顶着一头娃娃头，给我买烤冷面，老板问她葱香菜辣椒要不要？她说都要，我妹口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