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牺牲了我的爱情。 (第1/1页)

    尤其是，任白川走出厨房，坐在我面前，享用他自己煮的晚餐。我都以为眼前看到的是幻觉，是我置身於梦境，一切美好得好不真实──这大概，是所谓的温馨？

    「你的手机是不是在震动？」听任白川这麽一说，我才意识到有人打电话给我，连忙从包包里掏出手机。

    看萤幕显示，是我大表哥打来的电话。

    「表哥，你怎麽会打给我？」

    「大家在问什麽时候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只差你迟迟没有回覆方便的时间。有点奇怪耶，你通常不都是秒回的吗？」

    「喔……抱歉，我马上回……」

    「你的声音怎麽有点奇怪？你人在哪里？」我刻意压低的声音，让表哥起了疑心。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y着头皮坦诚：「我……我在任白川的家里。」

    「你为什麽在他家？这个时间点，你在他家g麽？」

    「表哥啊，我们可以晚点再讨论这个话题吗？我跟任白川真的没有怎样，你不用这麽着急。」任白川和表哥不是朋友吗？为什麽表哥对任白川这麽防备？

    「晚点再讨论？你开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放任你待在他家，什麽都不做？现在快告诉──」

    听表哥吼到一半，手机就被任白川拿过去，「武哥，是我。」

    我很着急，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麽，可任白川又一直闪躲。

    「我知道。」

    没头没尾地说知道，是在知道个毛线。

    「嗯……你放心，今天我是看她心情不好，才陪她的……会好好照顾她。武哥你就不要过来了吧？从你家到这，时间会太晚……」

    过没多久，任白川挂断电话，平静的将手机交还给我。

    我还以为他们会吵很久，没想到会这麽快。

    「大表哥跟你说了什麽？」

    「没什麽，只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去吃面吧，再等下去，面都要泡烂了，不好吃。」任白川对我微微一笑，温柔得让我忘记质疑他说的话，被他成功转移注意力。

    「怎麽会？你做的，不管过多久，都会很好吃。」任白川为我煮的面，我怎麽可能会嫌弃？都是心怀感激吃下去。

    我一口一口把美味的面条吃进肚子里，任白川同样安静用餐。彼此之间不怎麽交谈，如同当年，我们吃饭总是静悄悄。

    吃饱喝足後，任白川询问：「你还想唱歌吗？」

    唱歌？唱什麽歌呀，有任白川在，我的坏心情瞬间转好。

    「我不想唱了。」

    「既然你不想唱歌，那等我洗好碗，带你去一个地方。」

    任白川洗碗洗得很快，接着去卧室拿了一件外套，抛给我，要我穿上它。

    「现在是夏天呢。」我不太想穿，觉得热。

    「穿上，外面的风大。」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很近。」说完，他指着上方，让我更加困惑。

    三分钟後，我才知道他指的是楼上的空中花园。花园布置得很JiNg巧，除了用心栽培的花花草草、各种颜sE的灯光，还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惬意的双人摇椅。

    「哇！这里是开放给所有大楼的住户吗？好美哦！」尤其是从顶楼遥望四周的景致，有城市的五光十sE，也有远方的高山绿林。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

    我倒cH0U一口气，不敢置信地问：「你……该不会把这里买下来吧？」

    「当初就是因为可以买这座花园，我才买楼下的房子。」

    人b人气Si人，这几年我算是混得不错，能在首都买一间坪数中等的公寓。没想到，任白川花好几亿买豪宅，连空中花园都买下来了。

    「你为什麽要买下这里？」这里少说也要好几千万，而且根本没什麽实质用处。

    「有啊。用处是，能带你出来看夜景。」

    「什麽嘛……」g麽要说这种，会让我误会的话？

    任白川靠着栏杆，轻声问：「你为什麽不开心？是关於工作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为了工作才不开心。」

    「是就是，算就算，你说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这平凡人的困扰，你不懂。」

    「我若是懂，就不需要问你了。」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眼睛却窝囊地发热。他难得发挥耐心，没有催促我回答，而是给我空间，让我自己整理思绪。

    可我根本就整理不了。

    「……任白川，我是不是很没用？」

    「要看从什麽样的角度来看你。如果是关於工作，我不觉得你没用，是觉得你软弱。」见我沮丧得快要原地当蘑菇，任白川继续推测：「而你今天会这麽低落，是因为有人和你说了什麽吗？」

    「唔……没有。」夏若妍对我说的那些话，乍听之下很震撼，可过了半天之後，我变得不是很在乎。工作就是这样，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赞成自己做的决定，总是会有碰撞和摩擦。「我是很气自己，气自己过去没有好好坚持设计理念，默认整个设计部门变得陈腐，毫无新意……」

    我真是，太糟糕了。

    如此糟糕的我，无论怎麽压抑情绪，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纵流。

    「小澄，不要哭。」

    「对不起……对不……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我太糟糕了……对不起。」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是为了什麽道歉。

    有太多事情，值得我好好向任白川道歉了。

    「我去了法国……学了很多东西……可是……可是我太懦弱……不知道该怎麽办……我明明牺牲了很多东西……牺牲了很多去法国的……为什麽……为什麽我还是学不会……我还是那麽笨。」双脚无力地蹲坐在地板，宛如从未长大的幼童，在任白川面前哭闹。

    一想到我牺牲的东西，便是心如刀割。

    我牺牲了我的Ai情。

    我牺牲了任白川。

    可是，在这之後我得到了什麽？一张学历、几张证书，真的能证明自己得到什麽吗？现在的我，连名正言顺拥抱任白川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这样的选择，有什麽意义？

    「不要怕，小澄。」或许是我哭得太激动，让任白川於心不忍。他轻轻抱住我，试图哄着我止住眼泪。

    可就是这个温容的动作，让我崩溃得更彻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任白川……我觉得……我做错了好多事情……呜……我为什麽这麽笨……为什麽什麽都不会……为什麽没有任何长进……我要怎麽面对你。」

    拥抱我的力量加重，任白川在我的耳边，深深地叹息。

    「我答应会陪在你身边，会成为你的後盾，所以你不要哭了，也不要害怕。乖，收起眼泪，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很多错误等着你去弥补。」

    我紧紧咬牙，不让悲鸣宣泄於口。

    可他眼底的心疼，使我对当初的决定，充满了悔恨。

    「任白川……你，会怪我吗？」

    怪我当年选择放弃。

    怪我当年率先招惹，却在最後转身离别。

    怪我当年……

    离开了他，到如今，仍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