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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5日这一天明洲起了一个大早,夫晚元有事早就已经离开了房间。他脱去衣服,站在送来的落地镜前看自己的身体。苍白、骨感、病态,手腕上环着狰狞、不规则的疤痕。明洲稍微抬起一点下巴,脖子上也环着疤痕。 尾椎上面还有吻痕没有消失,他却选择套上衣柜里面最显眼的红色露背连衣裙。明洲沉默着,把细带绕过脖子。镜子里面的他望着自己,带子又绕了两圈回来,明洲手上用力、带子不断收紧。 房门被敲响,是家里的裁缝来帮明洲改衣服的尺寸。明洲眼泪含在眼里,模模糊糊看不清自己。他一眨眼睛,眼泪掉下来,和被勒得赤耳红面的自己对上视线。他跌坐在铺满软垫的地板上,咳嗽几声,然后叫外面等候着的人进来。 女侍对明洲的状态并不在意,扶着明洲起身,带着他去了隔壁的梳妆间。明洲站在那里,顺从地让裁缝给自己改裙子的腰围。因为明洲的胸是长rou的类型,临时给裙子加了一层薄薄的胸垫。颈子上的疤痕用系带遮住打扮,女侍建议用遮瑕遮一下的时候,明洲拒绝了。 纽扣走了进来帮明洲化妆,见明洲心情不好,让其他的人都出去。 “少爷,”纽扣回来以后其实很少有机会和明洲说话,她把打底薄薄地铺在明洲的脸上,“老爷今天不回来。” 明洲掀起眼皮看纽扣,“明诚和你联系了。”他又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手链,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纽扣很少和明洲撒谎,明洲说了她就应,“……上次我不应该不待在您的身边,让您一个人上山。”纽扣拿着刷子细细地给人上妆,她比明洲大了三岁,和明洲一同长大,儿时明洲叫她jiejie。纽扣对待明洲的方式总是像护犊一般小心翼翼,她不知道明洲去明家叔公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见了明洲回来以后就选择了和夫晚元上床。 明洲还在生病,他对夫晚元真的有那么多爱吗?明洲为什么要和对方上床,纽扣隐隐约约猜得到也许明洲有了自己达不到的目的,所以选择了求助他人。她是在明家长大的,她知道这些人有多龌龊,明家叔公年纪那么大了,他和明洲说了什么?所有人身上都是一身的淤泥,发烂发臭。纽扣疲倦于她与明洲都是这样没有权利的人。 “你也有事情要做吧?”明洲轻轻笑着,抬起眼看纽扣,“对不起,纽扣。” 对不起什么他却没有说。纽扣手上的动作停顿一下,随后遮掩一般地说:“哪有主人和下人说对不起的。” “你这话说的我们活在封建时代一样……”明洲顿一下,“我们好像就是活在封建里面。”他轻轻地说了后半截话。 明洲的脸并不需要化很浓的妆,纽扣只是需要帮明洲提气色而已。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明洲的话,抿抿嘴,垂着眼皮沉默下来。明洲也并不介意,他的拇指抠着食指,渐渐出了神。 上午九点的时候,明诚终于回了老宅。他穿着西装,头发也用发胶抓了上去,露出整张脸。明家的两个儿子长相并不是特别相似,只有脸型是都像明崇礼。明洲是随了周宜的秾丽的长相,而明诚的长相有点类似于言情里面长得好的反派,看上去一肚子坏水。 司机开走了车,明诚打着电话和人争论,脸上一贯带着的笑都没有了。 明洲站在门口等他,头发拿簪子绾了上去,只留了两缕碎发垂在脸两侧。明洲看着下车了还在打电话的明诚,拢了拢自己穿着的薄毛衣外套。 明诚站在明洲面前打量自己的弟弟,几句话就结束了自己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他揉揉太阳xue,“进去吧。” 客人聚在前院里玩乐,而大家族的客人全部都待在二楼。宁玉栀倚在围栏边看楼底下停下脚步的明家两兄弟,把站在肩膀上的鸽子抖下去。 “你说明崇礼去哪里去了?”宁玉栀头也没有回地问坐在一旁的夫晚元。 夫晚元向楼下瞥了一眼,哼笑一声,“谁知道呢。”他看着穿着红裙子的明洲,因为近视看不大清楚对方的表情。他收回视线,脑子里面又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明洲的画面。那个时候是明洲坐在二楼,而自己在楼下远远的望着明洲。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只不过望着对方的人还是自己。 “明诚可真厉害,”宁玉栀笑着歪一下头,手抱在胸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手臂上,“没了明诚,明家什么样?” 宁玉清看一眼jiejie,皱眉小声地提醒她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明洲和明诚对视,“你做了什么把爸爸支出了老宅?”他捏着平时见客人时用的嗓音小声地问明诚,脸上挂着假笑。 明诚笑一声,“我不需要做什么,爸爸也应该出去避一下风头。”他们向楼上走去,明诚把穿在外面的西装外套脱去,一旁的男侍有眼力见地走上前去接过衣服。明洲怕冷,即使今天天气很好也不愿意把薄毛衣脱下来。他跟在哥哥的身后,因为裙子的裙摆是收紧贴身的,步伐迈得并不大。 上楼以后明诚极其自然热情地挂上笑和人打招呼,明洲同样挂上笑,只是偶尔出声搭话。他和坐在那里不说话的夫晚元对视,过了一会又移开了视线。 “父亲说他很抱歉,邀请你们来了也没有好好交代。”明诚入座,终于逃离了牌桌的秀秀端着茶水送上来以后就站在了明诚的身后。说到底,秀秀还是明诚院子里面长大的家生子,跟着明诚是最轻松舒服的。 大家都并不关心实际上没有什么权利的明崇礼是否在这里,三言两语就略过了“明崇礼缺席”的这个话题。31岁的生日并不是什么很值得庆祝的日子,没有人在意明诚今天是不是生日,坐在一张桌子上个自心怀鬼胎。 明诚让评弹的人上二楼来表演,拿着一个银质的小盒子敲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 秀秀这段时间一直在牌桌上,打火机被占便宜的客人要走了。她看一眼纽扣,纽扣了然,从口袋里面拿出打火机以后凑到明诚身旁弯腰给人点火。明诚垂下眼皮看,不知道是看烟、看火、还是看纽扣的手。香烟被点燃以后,纽扣收回打火机站回明洲的身后。 男侍拿了麻将上来。 明诚不是很喜欢玩这些,推迟之后由明洲坐上了牌桌。 明洲的对面坐着的是夫晚元,他对夫晚元笑一下,随后垂下眼睛摸牌。相处小半年的时间里面,明洲很少对夫晚元笑。又应该说夫晚元很少看见明洲笑。夫晚元分的出来明洲挂着的笑有几分真心,挑挑眉,垂下眼睛打出一张牌。 夏西安笑起来,把面前的牌一推,“胡了。” 而此时此刻的明洲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向夫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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