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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圣山(盛强) (第4/4页)
起脂肪,皮肤被鱼血和海水轮流浸润,留下数不尽细密的伤痕,粗糙,臃肿,随呼吸起伏——黑暗中,他的大哥是一座荒怪诡谲的孤山。 他一点点亲吻他的大哥,从耳畔的痣,直挺的鼻,到肩上的烟疤。从那一路往下,变成一场唇齿相依的远航。平坦的胸膛,微凸的乳,隆起的阴阜,他每次舔弄都激起高启强的一阵微小的颤抖,像在海面上掀起一点白浪。接着,他退下高启强的内裤,以极大的角度分开他的腿,试图把那个不属于男人的rouxue看得更清楚。高启盛俯下身,把嘴覆盖上那片rou缝,手掌偶然抚过yinjing和耻骨,戏弄得身下的人夹紧他的头打颤。丛生的灌木,分岔的小径,他以舌尖做武器探入那窄小湿热的甬道,“阿盛——”他的大哥推着他的头,惊叫出声,“停,停——我叫你停下——” 他按住那双揪着他头发的手,不管不顾,坚决把大哥当作他私有的殖民地,而他就是这个小王国中的暴君。中指和食指一同探入他的yindao抽插,那里已经泥泞如沼泽地。他一边舔弄一边抠挖,高启强开始忍不住夹紧大腿,接着小腹绷紧,哭喊着潮吹了。高启盛知道,从没有人这么开拓过他的身体:他拥有过的那些男人只是一群野蛮的游牧民。 “舒服吗,哥……”他也快要硬得发疼。 “不准,”高启强抬起手遮住眼睛,一双因情欲近乎透明的眼睛,“不准叫我哥……我们不是兄弟。” 他吻上大哥丰润的唇,带着yin水的腥sao撬开他的牙齿,吮吸他柔软的舌尖,唾液交换,一种至高无上的仪式。快要发疯,他想。他拉下自己的裤链,坚硬发烫的yinjing几乎是弹了出来,半个guitou被他挤进大哥已经湿透的yindao里,浅浅地抽插,偶尔碾过他的阴蒂。 “唔——高启盛,停……哈啊……”高启强再也无法忍耐,呻吟从他的齿间泄露出来,夹着他的名字。 名字是一种咒语,令他混身发烫。他开始迅速地抽插,捅进收缩的zigong口,性的经验他全然没有,只凭本能在高启强体内冲撞,越来越快,cao得大哥的腰和臀都翻起rou浪,靠在他的肩上喘息,又在眼底蓄起一汪泪湖。 他cao得越来越快,高启强拖着气音,声音断断续续:“高,高启盛,哈啊……不准射在里面……” 1 “我自己弄不出来。” 他撑着高启盛的肩膀,在这个晚上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我给你弄出来……不准射在里面,听见没有……” 高启盛乖乖地把他放开,yinjing从yindao口滑出来,带出一片水渍。高启强用手支撑自己跪下来,含住了那根沾着粘液,紫红的yinjing。 高启盛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大哥的头颅在他的胯间起伏,卷曲的黑发搔过他的腿根。他有一张灵活的嘴——高启盛几乎是绝望地想。yinjing被温暖的口腔挤压,几乎是整根被高启强含入,顶得他的脸颊都微微鼓起。他又用舌头裹住冠状沟,在马眼处挑弄,接着又捧着着他的yinnang又舔又吸,在这种刺激下,高启盛几乎是丢盔弃甲地投降,毫无出息地把白浊射在了他的脸上。 高启强缓缓抬起头,一张悲伤的脸上沾着白精:“……这样够了吧。” 那个晚上高启盛睡得很不安稳。梦中他如琼鸟一般,闯入一座玉栏朱楯的迷楼之中,累年而不得出,唯金玉帑库为之一虚。而过去与现在的绮梦交缠勾连,竟化作无数的鸳鸾。 高启盛醒来时已近晌午,身侧早已没了人迹,只有肩膀上留下了几道爱欲的青痕。 7. 大学四年几乎是转瞬,那场梦也像从来不曾发生过。大哥依旧是那个事无巨细的大哥,而他也仍旧是那个优秀的胞弟。每次过年回家他们在小兰面前演兄友弟恭,高启盛都在心中暗暗地冷笑。哪有兄弟会上床。他心思沉重本就如一棵早熟的水杉木,这些年之间已经把爱意浇筑得更深,因此,也不意外,当他听说徐江在威胁他的大哥时,他一把火就烧掉了他的小灵通店。 小灵通店重要,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高启强更重要。他没有犹豫,指使唐小龙纵火:他的爱从来都是无从抗议的暴政,而他哥——他确信,高启强就是这样的人,他对他的一双弟妹像是一座予取予求的圣山。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想。 1 这是无法回报的爱。高启强和陈书婷结婚那天,司仪在台上庸俗老套地念证婚词:“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他在最前排的亲属席坐着,喝干几大杯威士忌。她算什么?他醉醺醺。逆境,贫穷,疾病,他们早就一同走过,从今往后,就算是地狱,他也陪高启强一起去。他想。 后面的事,听客大概早已知晓:誓言被许下,六年后竟一语成谶。高启盛在那个破烂渔船中窝藏的一夜,杯珓落地,竟卦卦不得生。 也正常:这条不归路上,高启强戴的是拿骷髅穿的宝冠,穿的是人命织的袈裟。该受无间苦,承无尽罪。 高启盛闭上眼,自然是欣然同往。 8. 高启兰最后一次回到旧宅已经是高启强执行死刑三年后的事,那次她接到了动土拆迁的通知,从摩洛哥辗转回到了京海市。这个罪大恶极的亡命徒死了之后,工厂大院的老楼跟其他所有与高家沾边的事物一样,变成一种亟待清除的记忆。她回到旧宅,仓促处理了那些落灰的家具,只匆匆收了几本泛黄的相册回去。在大哥那张积灰的旧床铺下她翻出一个装饼干的铁盒,里面放着各种鱼类进货的票据、过期几十年的打折券,几张未使用过的电话卡;而饼干盒的最下面,放着两个贴着标签的塑料袋,里面是几颗小小的乳牙:一个写着启盛,一个写着启兰。 从高家旧宅出来时已近黄昏,她徘徊许久,最终选择坐在那大院中的树桩上,被夕阳拉出一道茕茕孑立的影。对了,是了,她曾吃过这棵桃树的果子,多汁,甘甜。听闻说这棵树是某一任老厂长特地从一片植满桃树的山中移栽而来,后来他撒手人寰,这棵听天由命的树反而茁壮地长到抽枝结果了。 都是旧事。天渐渐昏沉肃穆下来。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她便起身离开了。而当高启兰多年后再次回到京海时,听闻连那片桃山竟也早已被人挖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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