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1/1页)

    四、

    孙权的嘴角常常也挂着温和的微笑，今天比平常笑得更灿烂。「孙权大人」士兵恭敬地向往军营走的孙权请安。「孙策大人在哪？」孙权微笑着问。

    士兵指了指军营的一处：「回孙权大人，孙策大人在那边与周瑜大人及其他大人议事。要替大人通传吗？」

    「不用了。」孙权有礼地点头後，就往刚才那士卒指的位置走过去。

    孙权站在帐篷外，从空隙望进去。兄长端正地坐在正中央，披着红色的披风，阳光穿透帐篷的空隙，四面八方向他射过去，活像从天而降的神。

    孙策全神贯注听着其他人的意见，表情丰富，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时而释怀，时而微笑。回应别人时，双唇一开一合，喉结上下滚动，双眼发出坚定的光芒。

    忆起昨晚那个梦，梦中的他是多麽诱人。一股暖流再次在下腹乱窜。

    孙策四周的人都望着他，眼里藏不住敬佩欣赏，甚至爱慕。孙权咬了咬唇，很渴望将那人困在自己身边，让他的脸只让自己一人看到，而他那双黑瞳也只能有自己的影子。惊讶於自己的思想，孙权脸上又再次挂上微笑，走回房间。

    回到寝室，他立即沉下脸。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微笑的背後，是如何的汹涌和紊乱。

    他躺在床上，用手抚着兄长昨夜躺过的位置，尽管没有余温，但孙权仍感到他就在身边，彷佛仍嗅到他那独有的清新气味。虽然昨夜才泄过一次，但当回想兄长在梦中的模样，就感到下身再次热起来，拉下裤子，用力扶上微微充血的部位，反复地taonong。

    他幻想边吻着兄长的唇，边细细抚摸着他的身体。他会把兄长全身亲吻万遍，就连指尖脚尖也不会错过，然後把他压在身下，将结实的长腿分开，让那有力的双腿围在自己的腰间。他会把那昂起炽热的部位深深埋在兄长深处，再凶狠粗暴地占有着他，感受着那温暖体温带来的快感。他会边看着兄长被他刺得哭着求饶的脸，边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他渴望把自己全部一切都注入兄长体内和心内，而後者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孙权唯一一次想凭感觉去做，暂时忽略自己的困惑。

    「哥......哥......」在他宣泄的一刻，若有若无地呼唤他最亲但又最嫉妒的人。

    胸膛起伏不定，感受着快感的余韵。躺在床上看着弄脏的手心，孙权觉得是时候正视自己的困惑，自欺欺人从不是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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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孙权坐在湖边，感受着偶尔拂来的微风，眯起双眼看着湖面，审视着心中所想。

    忘了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只随着那人转。忘了做过多少缱绻的梦，也忘了曾多少次幻想着那人将慾望宣泄殆尽。

    抬头盯着湖面的某处，回忆起五岁那年仲夏，那天的阳光跟今天同样灿烂。

    年幼的孙权独自跑到湖边捉鱼，他沿着湖边一路往前走，待他猛然看向四周时，才发现已走到树林里。触目所及，树影橦橦，高高的树挡住了阳光，树林里一片昏暗。一阵风吹过，孙权顿时害怕起来，赶紧找回头路。心里越来越恐惧，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他一边走，一边哭，直到没有气力往前走，只能倚着大树颓然坐下。

    阳光渐渐褪去，在原本阴暗的树林里，黑暗更添几分，远处传来狼叫及狗吠声。孙权掩着耳闭上双眼，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

    「权弟！权弟！」不晓得过了多久，蒙胧中听到兄长从远而近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兄长在他的不远处向他奔过去。孙策跑到孙权跟前，确认他没受伤，就伸手抺去孙权脸上的泪痕，然後把他拥入怀中，抚着孙权的头发安慰着：「不怕，有我在！」

    孙策因奔跑而喘出的热气打在孙权的头顶，强烈的心跳抵在他的耳边，他顿时感到温暖无比。这天，孙权学会另一种感觉，第一次知道何谓希望。

    年幼的孙权被孙策背在背上，脸贴在那人广阔的背，体温透过衣衫传到脸上。「权弟，不可再独自走出来，知道吗？」孙策边走边说，语气很温柔：「若想到湖边就告诉我，让我伴着你。」

    孙权闷闷的说着：「但哥哥也有别的事要做，不可常伴着我。」他到湖边的时候，也找过孙策，但兄长正跟老师学习，只好独自走出来。

    孙策把孙权放到地上，蹲下来看进他的眼里，温柔地笑了：「抱歉权弟，是哥哥的错，我答应权弟，会时时伴在你身边。但你也得答应我，不得再独自走出来了，我快急疯了。」黑暗中，孙策的黑瞳有如天上繁星。看着兄长的眼睛，孙权点了点头。

    孙策把他再次背到背上：「权弟，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纸鸢，是吗？」孙权含糊地应了声，那纸鸢他很喜欢，喜欢得紧，但他没有让兄长送他。「若你喜欢，就把它送给你吧。」孙策爽朗地笑说：「明天，我们去放纸鸢。」

    「真的吗？但那纸鸢哥哥也不是很喜欢吗？你都舍不得拿出来。」孙权不可置信，语气流露着兴奋。

    「当然，我何时骗过权弟？只要有我在，天下万物，你要的我也会给。」

    当天被背在背上，被拥护入怀的小孩，如今已长大成人。然而无论换了多遍人间，世事如何变幻，孙权仍记得那天兄长的承诺，还刹那间心动的感觉。

    心弦被轻轻拨动一下，疼痛夹杂着异样的甜蜜感觉慢慢从心底荡开去，再走遍全身。孙策於他来说，一直也是希望与温暖的存在，有如空气与光，不可舍割。

    童年的他常仰望着兄长，觉得他是这天下间最完美的人。他没有同龄玩伴，爹娘也不太在意他，可是却不觉得寂寞难过。因为孙策总会把全部时间也给了他，所有温柔宠爱也给了他。只要孙权想要的，孙策一定会给。

    他自己也不明白童年的依赖与崇拜怎麽会渐渐扭曲成爱慕与嫉妒这种矛盾的情感。他爱孙策的完美，也嫉妒孙策的完美；他爱孙策的温暖强大，也嫉妒孙策的温暖强大。可是他不能再自欺，也不能再逃避。

    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去厘清这种矛盾感觉。他现在只想随心而行，这阵子的梦与心动快要把他逼得喘不过气，也告诉了他心底里最渴望的是什麽。

    除了对孙策一直抱有的独占慾，想那人只属於自己一人的念想外，孙权从未对任何人有任何慾望或期待。或许是性格使然，尽管脸上常带着笑，除兄长外，孙权却从未与任何人亲近。孙策是他的兄长也是最亲近的人。就在孙策到寿春时，孙权也只是独自一人默默数着日子，期待兄长明天就回到他身边。甚至他十二岁第一次做春梦时，梦中一闪而过的也是兄长的脸。

    思及此，孙权豁然觉得自己对兄长抱有爱慕的感觉与rou慾是寻常不过。因为孙策是他的天他的地，过去只是一直当局者迷。既然割舍不了，就让他拥有，牢牢紧握在手中。紧抿着薄唇，握着拳头。

    「只要有我在，天下万物，你要的我也会给。」孙策曾对他如是说。

    哥哥，今次我要的，你又是否会给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