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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麽认为沈谬会是个例外 (第1/2页)

    「我只问你一句话……」

    沈谬满口鲜血,却不去擦,随着一字一句的吐露,血也滴到了土里。

    「十七年前……鹿门山下……小河村,是不是你屠的?」

    白骋神情木然。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屠过的村,杀过的人那麽多,又怎能一一记得?」

    「十七年前,小河村被赤地修罗所灭,我的父母,就Si在那场灾难里,两个……人都成了乾屍…….」

    沈谬身形终於撑不住地晃了晃。

    「白骋,我的父母……Si在你手里…….」

    沈谬的话,终於让白骋一直以来,坚守伪装的冷漠,碎裂在他的脸上。

    我……杀了沈谬的父母?

    是我让他成了孤儿?从小受人陷害,在街头被群殴,流离颠沛,餐风露宿,吃长了虫的包心菜?

    可笑的是,尽管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他杀过的人太多,根本无法否认。

    白骋想到了自己。那一年,家乡淹了水,只有自己逃出来,流浪的那段日子受尽白眼,饿了还得和野狗抢东西吃,不小心落入人贩子手中,受尽酷刑,才成功逃出青楼。

    後来,遇见h蘖道人,他以为自己的人生终於苦尽甘来,没想到,竟是另一场更大的炼狱。

    沈谬的痛苦,他能够T会,所以,他一直对沈谬好,把自己倾尽一切全给了他。他要在沈谬身上,弥补沈谬和自己这一生所失去,所欠缺的。

    可他的痛苦呢?他的痛苦又有谁能T会?又有谁能弥补?

    因为我无心杀了沈谬的父母,这一切努力就要化为乌有了吗?

    白骋心一横,红着眼眶道。

    「就算我杀了你父母又如何?这些年我不是真心地对你好吗?如果不是我,你早就Si在那些街头混混手里了,只是因为一个无心之失,你就轻易地想把一切都抹杀?」

    沈谬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白骋怎麽会变成这样,又或者,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无心之失?人命关天......一句失控,就可以轻易被原谅?白骋.....我的痛苦,全都拜你所赐......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Si在钱老大手里……从没认识你......」

    宁愿Si在钱老大手里,从没认识你这句话,寒透了白骋的心。

    十年来,白骋教他术法,教他足以谋生的技能,将他从瘦弱的孩童,拉拔成如今伟岸的少年,什麽对沈谬有好处,他就去做,沈谬Ai吃甚麽,他就煮,卖柴赚来的钱,给沈谬的零用绝不吝啬,寒了为他添被,衣裳破了为他缝补,带着他经历人事......

    看来,沈谬是真的要抹杀过去那十年了。

    也罢,世人多负心,又何只沈谬一人?他又凭什麽认为沈谬会是个例外?

    「好......如你所愿。从今日起,你我师徒缘尽......」

    说完,白骋退了几步,转过身去,背对沈谬。

    不知道从甚麽时候开始,沈谬脸上都是眼泪。

    过去不开心的时候,白骋都会哄哄他,不管用甚麽方式,烧他Ai吃的菜,m0m0他的头,亲他一下,抱他一下,他很快就能好起来。就算没有,只要他抱白骋一下,耍赖一下,白骋也会反应过来哄他。

    可他现在,连抱一下白骋的权利都没有了。白骋也不会再哄他。

    到底为什麽,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谬也转过身子,背对白骋。他知道这一离开,他和白骋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以後再见面,也只能是兵戎相见了。

    他的身T和心理都很痛,可他只能承受着这份伤痛,给在天上的爹娘一份交代。

    沈谬蹒跚地走着,以他的伤势,根本使不出冰行诀。他朝山下走去,步履蹒跚,其实有些走不动了,只能扶着一根一根的树g向前拖行。在那些树的树腰上,都印着他的血掌印。

    白骋那一记石灵咒着实不轻,又是在毫无防范时中招,沈谬伤得很重。能够和白骋说那麽多,也不过是一GU意志力在强撑。

    他觉得很累了,也许别再撑了,就这样倒下,就这样Si了,也不必挣扎以後如何度过没有白骋的岁月。毕竟,他早在七岁的时候就应该Si去。

    眼前一黑,沈谬放开扶着树g的手,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原来走在斜坡上,这一倒下,身子朝下连滚了几十尺,才被树根挡住。

    脸上是被碎石子和树枝刮出的伤,但他早已没了知觉。

    他转身的同时,白骋却又转了回头,正好看见沈谬离去时的蹒跚背影。

    他看得出沈谬伤得很重,连走路都成问题。虽然方才师徒决裂,但白骋自己也没察觉,十年来,对沈谬的关心,已经成为了他的下意识。

    「沈谬!」

    当沈谬一倒下,远远看见的白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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