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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隧道 (第1/1页)

    有个都市传说是这样讲的。

    说是有个计程车司机,大半夜的,在台大医院前载了一个年轻nV人,说要过辛亥隧道。

    出了隧道口是一排公寓,nV人要下车,但身上没钱,便让司机在楼下等她。

    只是,左等右等的就是等不到人,司机只好下车按了按门铃。

    下楼开门的,是个中年妇nV,递上了两百块钱,还细声地解释:方才啊,坐车的是我nV儿,前两天住院,难产Si了。

    每晚都回来看孩子,昨天回来过,前天也回来过,呐,一样都是两百块钱。

    ****

    这故事,最初是收录在司马中原的乡野奇谈里——中国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等等,我知道你想讲这个,对吧?

    No,no,no,no,我告诉你,这可是三十几年前的录音卡带喽,那年头不要说这句Slogan了,就连司马中原都还不是司马爷爷呢!

    所以,我也算是听着他的鬼故事长大的,然後每晚都被吓到躲在棉被里吃手手。

    後来有无数个人转述过无数次这个故事,有的说年轻nV人付了钱,有的说司机收到的其实是冥纸,有的甚至还说司机最後在冰柜里找到了nV人,手里还握着找她的二十块钱。

    至於我个人嘛,我是觉得要是那nV人其实没Si,还打从心底想赖掉车资的话,装神弄鬼这套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

    好啦,扯远了,其实我今天要讲的,是故事里的那排公寓。

    注意到了吗?在司马爷爷最在初版的鬼话里,计程车是从台大医院出发,经过辛亥隧道後停在一排公寓前。

    现在那边可热闹了,有国小、有捷运,还有一个长满大楼的山坡地社区。但在三十年前,这些地方可都还没开发,根本就是一大片的荒山僻壤啊!所以,出隧道唯一有人烟的地方,就只有靠隧道口、辛亥路旁的那一小排四层楼公寓了。

    於是你可以想像,在这个鬼故事流传开来之後,对那排公寓里的住户会有多困扰?尤有甚者,当年邻居们甚至还彼此寻开心,互问究竟是谁在半夜拿钱下楼给计程车司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

    嗯....,你知道的....。

    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前年夏天我们搬进那排公寓。

    不就是那天,楼上一个老NN,乍看也有八十好几了,从楼梯下来,按响了门铃,手上端了盘卤牛腱和豆g。

    本来嘛,我是再三地推却的,但卤味的香气……不是!老N孤独声音在楼梯间回荡,然後言谈间又听她说当年逃来台湾的家人都散了,这些年,就一个人住,所以会弄这些卤菜卤味的,唉,又有什麽用呢?

    於是我和太太这才忙不迭地赶紧收下,并请老NN进屋坐坐,同她说说话。而辛亥隧道的故事,便是那天听来的。

    此後,每隔几天,我们就会请老NN下来一起吃顿晚餐。而她也没白吃,总是在下楼时拎着丰盛的面点、小菜之类的,喔,当然,还有酒——一瓶一瓶从大陆带来的好酒,所以我们三人,就这样在寒冬的夜里吃着,喝着,一起聊个开怀。

    直到……。

    直到有一天太太突然问我,怎麽好几天都没见到老NN了?

    嗯................,「但前天晚上,我好像有从窗外听到楼上飘来幽幽的歌声?」

    「歌声?」太太问。

    「嗯,似乎是在唱着催眠曲。」

    「想起家人了?」

    「也许吧…。」

    「但我还是不放心,」太太皱着眉:「我们上去看看?」

    「也好。」

    然後,按了门铃却没人开。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三个小时?我们越等越觉得事态不对,因为都快晚上九点了,平常老太太都是这个时间准备去睡觉的,而她在台湾没亲没故,除了我们家,又还能去哪一户串门子?

    尤其是我们把整栋楼的每一户都问过之後。

    於是,整排公寓的人都慌了,让狭小楼梯间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并随着管区、里长、锁匠与闲杂人等的陆续加入而累积,最後在门撬开的那一刻被戳破,让沸腾的慌乱瞬间昇华成无言的惊骇。

    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看见,大门後头,倒卧在玄关中的,是一具被层白sE丝绒状物质紧紧包裹的人形茧蛹。

    ****

    稍晚,我在楼梯间跟管区解释着为何会察觉异状:「平常,每隔几天,她都会下来跟我们吃晚餐,但这两天没见到人,只在前晚听到楼上传来歌声……」

    「歌声?」在屋里验屍的法医突然cHa嘴,「前晚?」

    「是啊,」我随口答道:「前晚,不会早过大前晚。」

    「大前晚?」法医从大门探出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我:「可是,屍T发霉成这样,至少已经Si超过两个星期了。」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老刑警:「你听到歌声的房间在哪里?」

    我赶紧带大家穿过老NN家熟悉而陌生的格局,来到我每晚听到歌声音的房前。

    那扇房门的喇叭锁没反锁,事实上,根本就没那个必要,因为,门外很诡异地装了一排排的挂锁。

    老刑警讨来工具,把一个个锁头逐一撬开,推门,然後在昏暗的房间还迎面撞见……撞见一位……一具正在腐烂的中年妇nV。

    她的屍首半坐卧在窗边的一张安乐椅上,才开始肿胀发黑的面孔朝着窗外,而瘦弱的双手,则温柔地抱着……,抱着……,

    抱着…….一副不知Si去多久而泛h,却又因着终年抚m0而发亮的……,

    婴儿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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