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继续 (第1/2页)

    当年没看懂林川雨这个人，不代表姜浩对他失去兴趣。

    反而在每次的靠近越觉得他藏有很多秘密，跟春天的雨一样，cHa0Sh，微凉，让人捉m0不透。

    他总说他这个人无Ai，不适合任何人，要姜浩离他远一点。

    而林川雨表现在外的模样确实也是这样。

    跟同学打闹不拒绝，社团活动也不拒绝，校排虽然没有在前百但也没有很差，就跟一般的学生没有什麽不同。不同的是他的长相。骨架不大，还没长开的身形让肩膀略显单薄，长年穿着秋季的制服衬衫，偏软的头发是好看深棕sE、以及，总是微微上翘的唇角，落下的光都会被盛进那抹明媚里，天生的g人与美丽。

    最初同学会把话题绕着他的头发转，问他头发在哪里染的？怎麽可以这麽自然。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隔了几代的遗传。

    同学问：「隔了几代？」

    「祖宗十八代，可以吗？」

    「……」

    第一位同学败阵，第二位接着问：「混哪里？」

    「荷兰。」

    「是唬烂吧？」

    大家又笑成一团。

    少年们的幼稚，在此时展露无遗，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闹了许久，大家也就懒得再追问或半信半疑相信。

    但是姜浩知道，林川雨的拳头又重又快又狠，好似锻链已久却深藏，又像是随时准备麾下拳头，不留余地，他跟同学的那些嬉闹言语，只是他的伪装。

    正如毕业前夕，他也是不留余地地离开。

    这是姜浩一直很想知道的事。

    为什麽上一周还在讨论毕业纪念册上要写下什麽祝福的话，还开了群组热烈讨论。

    群里的人都绞尽脑汁想写些别出心裁的字句，只有林川雨在递上的纪念册老套写下「鹏程万里」，引来一阵哄笑。

    围着他的同学要他写点别的，他也没拒绝的在「鹏程万里」下方加笔写着「展翅高飞」，几秒过後发出更大的爆笑，同学直白说了几个g字，笑他是不是看了张Ai玲的书？他则慢缓缓回说，「张Ai玲不会写鹏程万里跟展翅高飞。」

    「靠北，你又知道她会写什麽？」

    「知道。」

    「真假？」

    「真。」

    「写什麽写什麽？」不Si心的同学持续追问。

    「想知道？」

    同学凑过来点头怂恿。

    林川雨煽动眼帘，眸子里彷若存着月光，只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回着：「但我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

    欢乐的气氛瞬间冷却。

    b东北季风过境时的十四度低温还要冷。

    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会把张Ai玲拿出来，不过是课堂上老师的补充说明，稍微说了她跟胡兰成结婚时，胡兰成所写的一段话，没想到居然会以玩笑的方式被记起，虽然出人意料，但林川雨就赌他们接不上话。

    他们吃憋的表情特别好笑，林川雨笑得明媚。

    那得意的样子，让坐在後排的姜浩笑了起来。懂了他的恶作剧。

    被人看穿。某种开心在林川雨心间蔓延，轻细的像是被转开瓶盖气泡水的气泡，绵绵密密地扩散又聚集。

    林川雨抬高下巴朝姜浩的座位看了一眼。

    四目交接那一瞬间，姜浩知道，他的心被栽种了一座花园。

    山茶花若是盛开在晚春，那麽开在他心里的那株山茶花又是怎麽一回事？

    他常常想像跟林川雨走在一望无际的花田，有时候是并肩而行，有时候是一前一後走着，有时候会交谈，有时候就静静地走着，而他会为他摘下一朵由空气描绘而成的山茶花，贴在他单指的指甲上。

    姜浩明白那就是喜欢。

    他也会在睡不着的夜里忽然梦见林川雨而梦遗，在篮球b赛过後因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而躲在厕所zIwEi，暗地里幻想跟他za过很多次，任何猥亵的想法跟姿势他都可以接受，但他并没有去纠缠或叨扰过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追逐他。

    没有特别找他交谈，也不刻意靠近，因为喜欢他是他一个人的心事，就这样不远不近把他记在心底，像首抒情歌的间奏，缓缓流淌，大提琴的音sE。

    原以为这份喜欢会在毕业後无疾而终，而姜浩也做好那样的准备。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日夏日放学後，离开学校图书馆，他偶然听到林川雨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语速b平常快很多，也少了平时回话的从容不迫，他听到他与电话另一端的人起了争执，丢下一句「随便你。」挂掉电话的同时也把手机摔向地面。

    不知道那个你是「你」还是「你」，自然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隐约间，姜浩看到了他的眼泪。

    但──

    但他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逐一捡起四散的手机残骸，组装好後还给他。

    原本还带着警惕的林川雨看到姜浩，迅速收起脸上的厉sE，接下手机的同时也看到他的指甲不再涂上指甲油。

    林川雨的情绪很快被他自己隐藏，连谢谢都没说直接反问：「不涂指甲油了？」

    姜浩摇摇头。

    「那麽好看，为什麽不涂了？」

    姜浩看着自己的手指，依旧摇摇头。但心底小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指腹长了薄茧，因为听了他的话，开始举哑铃或伏地挺身，来锻链自己。但他手指交互的搓着指甲，指腹跟喜欢一样都藏在里面，妄想让林川雨发现也是有点好笑。

    「有什麽原因？」

    「有。」

    「说吧。」

    「嗯──」仗着林川雨说他涂上指甲油的指甲好看，姜浩拉了长音，对他说：「不然，我们互相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林川雨翻了翻眼帘，声sE不动地看他。

    原本以为林川雨会拒绝，没想到他没犹豫的答应。

    真的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事，Ga0得像是姜浩不怀好意一样。

    「为了避免再发生同样的事。」

    姜浩说着说着还去抠了抠指甲，怕他把指甲抠坏，林川雨伸手阻止了他抠指甲的动作，「你该做的不是不再擦指甲油，而是让自己变强壮。」

    手指的温度偏冷，但手心是温的，姜浩知道他无法定义这个人却可以明确知道自己的感情，没忍住，把藏在心里很久的Ai意表白，「我喜欢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