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微瑕_第十六章,是我愿意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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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是我愿意的 (第2/2页)

酒,偏爱那几十文一壶的烧刀子,他整个人热烈得就像一壶烧刀子,但他却最擅使毒,他说“美人看看就算了,越漂亮的越会骗人”,大家只是笑,说你算什么美人。

    三师父离是个极为美艳的女子,她极爱美,即便是穿着特制的暗卫服,也要同旁人不一样一些,她喜欢研制各色武器:或轻巧或锋利。为人处世八面玲珑,二师父总说她像是那群玉苑里的mama,她也不否认,只当这是嫉妒。她也是最惯着宋玦的一位,明明自己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却怕宋玦过得辛苦。

    四师父震使暗器的功法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若说大师父是稳重,那四师父便是真正的寡言少语,对宋玦也是最严苛的一位,却从不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一口一个属下,宋玦原先并不大喜欢他,后来方知他只是不善表达。

    五师父巽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的轻功是八个人里最好的,据她所说她习的是踏云步,和一般的轻功本就不同,其中不知要下多少苦功。她喜欢吃甜食,最喜欢的是宋玦从宫中带回来的绿豆糕,据她所说同样是绿豆糕,味道也是大相径庭的,比街市上那些口感不知好了几许,她生性爱洁,哪怕是冬日里也要每日沐浴。

    六师父坎虽然年纪不是最小的,却最为稚气,对万事万物抱有无比的好奇心,宋玦曾问过他,若有一日不做暗卫了,想去做什么。他说想做浪迹江湖的侠客,不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为行万里路,见一见不同的风土人情,他擅使剑,剑乃君子之器,的确可以做侠客了,他还喜欢吃猪肘子。

    七师父艮一身书卷气,他素日里还爱作诗,宋玦总觉得他和教自己琴棋书画的先生应当聊的来,武功或许是八人中最平庸的,可脑海中记着数不清的功法。一袭白衣素净得很,关于宋玦的理想抱负,他从未觉得天真,年幼时的宋玦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能够理解自己的师父。

    而八师父坤是最像暗卫的一个,按他所说:越是命悬一线,越是觉得自己活着。他不用暗器不使毒更不用长柄武器,使一柄匕首靠着如鬼似魅的身法近身搏斗,一寸短一寸险,他最喜欢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说:如果有一日能这样死去也是好的。

    可后来,热烈的死于寂静,爱洁的死于污秽,想要浪迹江湖的困于囚笼……

    最想就这样死去的却留在了人间。

    长宁侯府被抄家以后,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劫狱的计划,可东厂又岂是那么好进的……

    “阿玦,你不用自责,我们是愿意的,我们的职责本来就是守护你的安全。”

    “阿玦,我见过的美人中,你其世无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这样好?”

    “阿玦,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

    “少爷,属下……抱歉。”

    “阿玦,别哭。”

    “你要活下去,替我看一看这人间。”

    “宋玦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

    ……

    宋玦的师父的确是多得数不清了,他何德何能有这样多的大能能够教导他。

    宋玦身上背负的人命也多得数不清了,他又怎么值得你们去拼上一条性命?

    到底怎样,我到底要怎样做才是对的,宋玦胸闷得无法喘息,失去了全身的气力瘫在了地上,几乎要将自己蜷成一团,整个人发着颤发着冷汗……

    “宋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坤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几欲蹲下身去却终究没有,狠了心肠又道,“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现在还能拉弓搭箭?”

    回应他的是山野吹拂而来的风声,天地间仿佛静默了许久,最后宋玦才缓缓站起身,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看向坤,语调冷静而又坚定地说道:“我能。”

    宋玦本也是习武之人,手上是有厚茧的,可后来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手中的老茧早已被药物抹去,如今掌心白嫩得似乎连笔也不常握……

    宋玦的目光望向院中的那张弓,那弓足有一石之重,他不曾忘,从不曾忘。

    宋玦深吸了一口气,拖着步子缓缓地走向那弓,而后弯腰拾起,微风撩动着他的鬓发,浅金的光芒洒落其上,那拉弓搭箭的模样渐渐地同那个十余岁的少年人重合了,那样的炽热耀眼,仿佛全天下都要为之让路……

    羽箭射出,不远处落下了一只雀鸟,汗水浸湿了衣袍,宋玦脱了力,弓也随之落在了地上,藏在袖中的手发着颤,掌心渗出的血往下滴落着,一点又一点……

    “师父,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若有一日,周彧挡了我的路我便从他的尸首上踏过去。”宋玦这话说得坚定果决,“但我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想做的我自己会去做,玉兰的事没有下次。”

    宋玦语毕便转身离去,他伤得极重,拖着步子走得极为缓慢,坤却知道,他不会倒。

    他们都不在了,我学会了用剑,学会了使毒,学会了看书……

    我得替他们守着你,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又何尝不想你离开这长安平淡地过一生,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便不能去扶你,你得自己走,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可这条路走得太苦了,可若是不择手段的,那还是宋玦吗?他遥望着宋玦渐行渐远的背影,或许是我想岔了……

    山脚下就坐落着这样一间茅草屋,屋前站着的人的影子被拉得斜长,是说不出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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