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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北也真是奇怪，总给他一种错觉，那些他喜欢的菜都放在靠近他的地方，难道都只是巧合吗？

    突然厕所的门被敲响了，方北在外头喊：“你手机响几遍了，出来接电话，吵人睡觉。”

    叶南云摸了摸口袋，确实没有拿手机。开了门，跟方北四目相对了几秒，突然灿烂地笑了说：“你还是对我凶点好。”

    这样我就能分得清幻觉和你了。

    方北被叶南云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追问什么。

    电话是工作室那边打过来的，叶南云接起电话来。那边是赵琳的声音，她说道：“叶南云，今天下午六点前来大楼提交离职申请，办理完该交接的交接，该结束的结束，我们好聚好散。”

    “嗯，我知道了。”

    短短一分钟毫无感情的通话已经结束，但叶南云保持着倾听的状态，半响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抬得发酸了。他又轻轻地再“嗯”了一声，一切决定如尘埃落定。

    晚上饭点前，他跟小严打了一声招呼，叫他传达给方北，他要出去一趟。

    当他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大厦的时候，再见到工作室里的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无形隔阂与尴尬，所有人都是沉默与无言的。

    过程进行得很快，就像赵琳所讲的——该交接的交接，该结束的结束，好聚好散。叶南云提着自己的电脑，其余桌子上的物件拿了一个袋子装着，一个人的痕迹就从此消失了。

    他环顾四周，他们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与他们的回忆，好的坏的，难过的高兴的……一切的一切，他很想对他们说一句——再见。

    但他咬了咬牙，直接拿着东西，不再看一眼这个地方，便抬着头离开了。

    外头从一小点雨开始慢慢下大，雨点打在身上会疼。

    叶南云护着自己的电脑，找了个地方避雨，衣服打湿了些，赶紧叫了一辆网约车，希望能赶回去帮忙。

    网约车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因为只穿了一件单衣出来，他一进来就被冻了个哆嗦，叫师傅调高些，但还是冷得厉害，但总不能叫人关了，便忍了一路，总算下了车。

    下了车反而还觉得暖和，他抱着东西进了店，急急地放下了，匆匆地进了厨房去端菜，一直车轱辘转，没个停歇。

    直到夜深，叶南云一口饭都没吃，胃又在彰显自己的存在了，他稍稍弯腰撑在擦干净的桌子旁边，深呼吸几口气尝试舒缓疼痛。

    店里因为客流量大，大家吃着也吃热了，开了空调通风。叶南云虽然走来走去，招呼客人，但依旧冷得手有些发白，没有回暖。

    还剩最后一两波客人都时候，被几位熟客拉去喝酒，推拒了几次，看客人脸色不大好了，他想着不能坏了方北的生意啊，便拿着小酒杯干了一个，回给他们个笑容说大家吃好喝好啊，欢迎下次再来。

    一杯白酒烧了喉咙，化成利刃划进胃里，又逐渐像是玻璃带着火炸开，扎着四壁。

    方北看着叶南云喝了酒，走的时候差点绊自己一跤，他因为一杯白酒就犯晕还是少见。方北下意识地从前台动了身，想要去扶住人，但看叶南云撑住了旁边的椅子，就尴尬地收回来自己的手，明明是自己说好要叶南云离自己远点的，怎么这习惯就忍不住呢？好在他没有看见——方北悻悻地想。

    叶南云到厨房的时候，小严拿了一碗饭走了过来，上头叠满了菜给叶南云。

    “南哥，你休息一下吧，饭还没吃就忙上忙下的。喏，北哥让我给你的，快吃吧，他还叫我别告诉你是他做的呢。”

    他怎么会吃不出来他做的菜呢？

    叶南云端着暖着手的碗，上头叠着喷香的红烧rou，金莹剔透的rou皮，有种眼泪要落下来的冲动，方北怎么老让他浮想联翩呢，说什么的都是他，都怪他。

    叶南云虽然胃不适，但吃了饭，填了底，暖了胃，除了头昏脑胀的，身上好似真没那么疼了，浑然有了种轻飘飘的感觉。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时候，方北清算完今天的账，舒了一口气，准备叫剩下的人走了，关店了。

    “小严，垃圾倒了吗？”

    “南哥去倒了。”

    “还没回来吗？”

    “可能……倒完就直接走了吧。”

    方北看叶南云那些家伙什全部都搁在休息室里头，哪里像走了的样子。他叫小严先回去，再等了一阵。

    最终方北还是没忍住，心想怎么会去那么久，他心焦地从后门出去找人，跑到了丢垃圾处，发现一团一团的垃圾洒落在地，地上横躺着一个人。

    “叶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