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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谁让你进来的！”李副主任压低声音呵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我腿一软，差点要夺门而逃的瞬间！

    零号冰冷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镇定的力量，骤然在我脑海中炸响：

    “核心说辞：开始。”

    “目标：罗老板。切入点：差异化，稀缺X，故事X。”

    “语调：平实，陈述事实。肢T语言：无。眼神：直视目标。”

    零号的指令像冰冷的程序代码，强行覆盖了我所有的慌乱。一GU不属于我的、冰冷的镇定感瞬间注入了四肢百骸。我挺直了那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有些佝偻的脊背，强迫自己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目光穿过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JiNg准地落在那位叼着雪茄的罗老板身上。

    眼神不再躲闪，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铺直叙的力量感，在这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回荡：

    “罗老板，您好。我叫林满福。我的糖，没牌子，没工厂。”我举起手里的粗陶罐，“就用这个瓦罐，用后山的野果子，用各家各户地里吃不完的萝卜南瓜，用烧火的煤渣，熬出来的。”

    我放下罐子，拿起一块用崭新玻璃纸包好的方块糖，剥开一点，露出里面深琥珀sE、并不透明的糖T：“供销社卖的那种糖，要票，还老断货。村里的孩子想吃糖，能哭哑了嗓子。”我又拿起一块裹着皱巴巴旧糖纸、奇形怪状的“泥巴蛋子”，“最开始，我做的糖，就长这样。包糖的纸，是我在供销社门口捡的别人扔掉的。”

    最后，我拿起那片包着黑褐sEg粪肥的树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点，那GU独特的“底蕴”气息瞬间在会议室里弥散开来！李副主任的脸sE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几乎要拍案而起。罗老板也皱紧了眉头，雪茄在指间停住了转动。助理阿强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熬糖要火旺。煤渣不够烧。我就去帮村东头三爷爷掏猪圈，拉猪粪。堆在打谷场上晒g，当柴烧。火旺，还省煤。”我指了指那片粪肥，“这个，就是我的柴火。我的糖，是用它烧出来的。”

    整个会议室Si寂一片！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李副主任的脸由铁青转为煞白，手指颤抖着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罗老板叼着雪茄的嘴微微张着，脸上那JiNg明的挑剔被一种极致的错愕取代。助理阿强忘了掩鼻，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老掌柜，也猛地睁开了浑浊的老眼，SiSi盯着我手里那片树叶和里面的东西！

    荒谬！极致地荒谬！却又带着一种原始、粗粝、无法辩驳的真实冲击力！

    “故事X：传递完成。冲击力：最大化。”零号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评估后的满意，“展示样品。”

    我机械地执行指令。将剥开的那块深琥珀sE的胡萝卜糖，连同那片包着g粪肥的树叶，一起轻轻放到了罗老板面前的会议桌上。然后，后退一步，垂下目光，恢复了那副沉默、带着煤灰痕迹的乡下丫头模样。仿佛刚才那段石破天惊的陈述，并非出自她口。

    会议室里的Si寂持续了足足十几秒。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那GU淡淡的、混合着甜香和独特“底蕴”的气息，顽固地盘旋着。

    “噗嗤——”

    一声突兀的、压抑不住的笑声打破了Si寂。是罗老板！他捂着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叼着的雪茄差点掉在桌上。

    “哈哈哈！好！好一个‘猪粪烧出来的糖’！好一个‘捡来的糖纸’！”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够胆sE！够特别！够‘古早味’！哈哈哈！”

    他止住笑，拿起桌上那块深琥珀sE的糖，又凑近那片树叶闻了闻，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像是嫌弃，又像是极度浓厚的兴趣。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掌柜：“福伯，试试？”

    老掌柜福伯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那块糖，没有立刻吃。他用布满皱纹的手指仔细摩挲着糖T的质地，又凑到鼻尖深深嗅了嗅那GU混合了胡萝卜清甜、烟火气和一丝若有若无“底蕴”的独特气息。浑浊的老眼里JiNg光闪烁。最后，他才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在口中细细品味，腮帮子缓慢地蠕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x1，目光聚焦在福伯脸上。

    良久，福伯缓缓睁开眼，对着罗老板，极其缓慢却异常清晰地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

    “有根。”

    罗老板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灯泡！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好！有根！够味！要的就是这个‘根’！这个‘土’气！这个‘故事’！”他兴奋地转向脸sE煞白、还没缓过神来的李副主任，“李主任！这个！这个糖！我要了！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包装……包装给我重新Ga0！要突出‘古法’！突出‘乡村’！突出这个……这个‘猪粪传奇’！哈哈哈！”

    李副主任被这突如其来的峰回路转砸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