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天子哭_持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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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刀 (第3/3页)

浓重血腥味萦绕着,令人作呕。

    她蓦地闭上眼,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是这般令人厌烦的可笑。

    他若真Ai他的妻nV,哪里会委屈她十数年提心吊胆度日,又哪里会拿亲生nV儿的命做赌注。

    可偏偏,这家人一切不幸的起源,是权力。

    是有人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

    回东g0ng这一路上她都未发一言,司忱命大理寺正整理肖禹的供词送上来,无非也就是受梁国皇族与西颖大长公主之命,和他一样的数十名间谍长期在大昭做大长公主的接应,自然也想尽办法打探、运送消息回梁国。

    就如同去岁水患,伪装成难民在京郊和受灾十二城上下游不断寻衅滋事者,均是梁国的细作。

    再如同祭天大典一路上,本已经预埋了对长公主的刺杀,偏偏少将军回京,此次布防因着交给了司忱和他手下的JiNg兵有大改动,便没再让刺客钻到空子,只好凭空生事推了个小男孩出来,企图制造混乱,让护卫军杀了那个孩子闹出人命。

    再b如,谭澄其实从始至终都是西颖大长公主的人。大长公主掌控了东g0ng所有的喜好,JiNg心挑选了这么一位男子刻意接近,后又g引她的婢nV卿雪。谭澄这个人的出现,为的就是给她灌下那一碗凉药,没有什么b无后,更能成为让东g0ng失去继位权利的强有力借口了。

    近来西颖大长公主怂恿梁国皇帝求娶长公主,若大昭拒婚,他日发兵也多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东g0ng尚未登基,一国之君求娶一位公主,已经算是抬举了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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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合上这份供词,要大理寺秘密收起,写成弹劾奏折,明日一早呈上朝堂。

    他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只是静默站在堂下静候。

    姚猗垂眸,复才将眼光再投在他身上——

    “为何动手。”

    他知道她是明知故问,问牢狱中小nV孩的事。

    可这却也是寻个由头发泄,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明日要面对的事情也太多,许多心事,注定没有出口。

    他便只好替她道,“长公主并未想过真正以他二人之nV生Si作要挟,可当时若不伤害那nV孩分毫,肖禹只怕不会轻易开口,更不会吐得如此g净。”

    她下颌弧度绷得很紧,盯着他诘问,“你是说孤妇人之仁,难当大事?”

    司忱站在那里,知道他正承接的是什么——君王之怒。

    可他仍旧没有感到畏惧,或许是因为他始终都能看到,她在放弃作为常人心X时候的所有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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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看得到她那些柔软和破绽,又怎么会惧怕她的怒火。

    帝王应是平和不起波澜的,若是还有什么能令她失控,那就是她的弱点。

    是她的心。

    司忱看着她的眼睛,虔诚到近乎悲悯,“公主不是妇人之仁,公主只是不愿面对。”

    龙椅上方才还雷霆之怒的代太子,听到这句话蓦地捏紧了手边衔珠的龙头。

    她明白他这话背后深意。

    她不止不愿面对伤害那个无辜的nV孩,更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她亲自对她姑母发起的审判。

    和她的至亲,曾带给她、她的大昭,所有的伤害。

    平复许久,x膛几度起伏后,姚猗声音里的疲惫酝酿得发沉,“孤是不是应该感谢大长公主,当初那一碗只是凉药。”

    他心里泛起一层一层的怜惜,却还是只能实话实说,“当初长公主甫受封代太子,还未稳坐东g0ng。若换作今时今日,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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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猗蓦地笑出声,终于没法再骗自己,抬手遮住双眼,“是啊……今日那第一箭,不就朝我S过来了么。”

    “六岁那年以前,父皇不看重孤,g0ng中也难免常有g0ng人不尽心的时候,孤记得有次患了风寒,姑母给孤送过消夜,是一碗玉米甜汤。里面有甘蔗、番薯,还有绿豆。”

    她顿了顿,又很轻地笑了一声,“她抱我坐在她腿上,喂我喝的。”

    帝王家的无情是一把刀,温情却更是。

    说到底她这一生,被父亲推上龙椅,被姑母b迫弄权,所得到的亲情实在寥寥,也正如此,才愈发珍贵。

    司忱了解她,哪怕拢共就这么点情分,可只要能留住,她亦是愿意的。

    他看着她,想上前一步,却终究被这帝王家独享的琉璃殿宇阻挡。

    好在她肩上已经担负了这些太久,不过须臾,她便缓缓松开那金光龙头落手,如常问他,“少将军觉得,孤如何处置大长公主方为稳妥?”

    她是合格的当政者,这确然是她如今最该思考的问题,可他却想了许久,也挣扎许久,才能开口告诉她——

    “臣本想按着公主期望的意思说,将大长公主终生圈禁在g0ng中或大理寺……但大长公主这些年所作所为,早已当得起通敌叛国的罪名,又加之梁国虎视眈眈,日益不安分,大长公主毕竟与梁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朝梁国当真发兵我大昭,难保大长公主与广阗王殿下不会沦为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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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实道,“大长公主图谋皇位,始终忧心扶广阗王殿下即位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梁国真与大昭兵戎相向,广阗王殿下便能成为梁国那个名正言顺的傀儡,以此要挟民心。”

    司忱拱手俯身,“臣愿长公主与大昭万岁千秋,愿大昭的子民有一位圣明仁Ai的君主,百姓不必再被种种卑劣手段当做棋子戕害,民不聊生。”

    她看着他,当然懂他的意思,可人心非草木。

    半晌,长公主颔首,龙椅上传来的语气是疲惫至极的平淡,“孤知晓少将军的私心,是不愿将百姓视作草芥的人执政。”

    “不。”他答。

    司忱垂眸,将叹息隐去,“殿下,臣的私心,是不愿您有后患。”

    他要她与这大昭一起,千秋鼎盛,所向披靡。

    如若他注定无法分担她的痛苦,那么今生今世,至少还可以在她左右侍立,候成一尊无人敢来对她觊觎侵犯的战神。

    他和司家手中数十万大昭铁军听令的虎符,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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