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跃动的雪，静谧的墨 (第1/2页)

    “请用茶，雪灵大人。”

    琳眼帘低垂，俯下身用茶壶中的热带果茶将客人面前的琉璃杯子斟满，把一盘如琥珀般晶莹的茶点放在杯子旁，然后再将先生面前的杯子也倒满，虽然先生从不摄取除了苦痛和那特殊毒液以外的食物，但保持人类般的形象也是必须的。

    不过比起先生，今日到来的客人似乎更不像是生物。

    坐在先生对面沙发的是一个体型娇小的身影，她自称为女性的“雪灵”，颈部以下被绣着冰蓝符文的宽大长袍包裹覆盖，看不出性别特征，被袍子覆盖了一半的长靴悬在空中，看来并不算高的沙发对她来说也碰不到地面，带着皮质手套的双手平叠在膝上，和先生一样没有要品尝茶与点心的意思。

    这些看上去尚算正常，但她的头部，是一簇熊熊燃烧的幽蓝烈焰。

    没有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势头不减的焰火，仿佛藏在长袍内的是人形的薪柴，能使这片火焰不灭，更奇异的是，这似乎就是这位客人的本体，因为那柔软的声音是从焰芯中传出的，说话时的摆动也与正常的头颅无异，只是在没有五官的情况下，无法看出对方的神情。

    琳当然不会失礼地端详客人的面孔，稍稍瞥过便手持托盘回到先生身边，他只注意到这簇火焰并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无论是长袍或沙发，在接触到火焰后都毫无异样，方才他靠近时也感觉不到温度。

    某种程度上，和先生所散发的寒气有些类似，琳默默地想。

    除了那奇异的外貌，雪灵也和常见的态度恶劣客人不同，与先生的交流相当平和。

    据先生的说法，雪灵是一个长年在虚空和各个世界游走的旅人，不断地与不同的对象交易，或是有形物质，或是无形之物，是被不少旅人称为“商人”的存在，因为彼此都是交易者，先生与这位旅人早在无数年前已相识，也不时会进行交易，也算是建立了交易的默契，从未出现过像原生物客人那样的毁约情况。

    这次雪灵自然也是前来交易的，不需多余的话语，几句简单的寒暄后便直入主题。

    “先生，吾此次到来，乃为交易一信息。”

    雪灵以柔美的声音说着，如同她颈上的火焰一样，声线有着物质外的飘渺，带着燃烧般的轻哑，仿佛下一刻便会全数化为无实体的火焰。

    “信息？”

    先生声音不见惊讶，指腹随意地摩挲木杖上的钻石，眼角下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雪灵点头——或者说将颈上的火焰往下晃动，伸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掌心往上，左手浮起一卷羊皮纸的幻象，右手显现出两颗由各种色彩交织而成的椭圆物。

    “此信息对汝存灭极其重要。”

    雪灵柔声回答，抬起了右手的幻象。

    “交换代价为两颗世界种子，若为枯萎者，交换数为五。”

    “世界种子......即使是已枯萎的种子残骸，也极难获得。”

    先生眉头稍稍皱起，似乎对雪灵提出的要价不太满意。

    这也是正常的，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琳想。

    他曾经过关于世界本源，也就是“迦奈伊萨之树”或称“界核”的书籍，根据书中所述，绝大部分世界毁灭时会归于虚无，不留下任何余物，仅在无人知晓的极罕见情况下才会化为如种子般的结晶，如果是仍保留了些本源力量的种子，更是万亿年也未必能诞生其一。

    但雪灵和先生合作已久，必然是知晓对方有支付能力方才到来，也应该不会轻易提出无来由的要价，要以如此巨大的代价作为交换，恐怕这信息的内容真的对先生的存亡有所影响。

    而雪灵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这点。

    “虽世界种子珍贵，但与存灭相比，并非绝不可失之物。”雪灵微歪着头，幽蓝的焰尾也随着她的动作变换着方向，声音也逐渐变低。

    “吾原本亦有所质疑，为验证此信息真伪，吾花费相当代价，取得进入‘集会所’的允许，直面传说中之人形薄纱‘预言者’。”

    “预言者.......”在那词从雪灵的火焰中吐出时，先生的神情似乎变得严肃了几分，看着客人的视线变得深沉，而在男人身旁的琳也微眯起眼，他当然听说过那个从虚空诞生的奇异生物，和那近乎真神般的预言能力。

    即使对像先生这样无比强大的存在来说，预言者传达的未来，依然是不可忽视的可能性。

    “预言者所述，与吾所推测之线索相符。”

    雪灵双手交叉在胸前，幽蓝烈焰在话语中燃烧得更盛，焰尾摇曳，声线变得缓慢而空灵，一字一顿地吐出。

    “深渊之口，即将袭来。”

    “.......”

    客人的话音刚落，先生的脸色便罕见地沉下了，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