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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他寻回了可以依靠的灵魂。/小小edig  (第2/2页)
    “阿俞……”    季澜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虞俞歪了歪脑袋,叹了口气。他随手接过那捧花,夹在胳膊下,像接过任何一个好朋友的恶作剧一样,无奈地笑笑。    “好啦,别露出那副表情。”他和往常一般揉了揉季澜的头发,笑着张开双臂。“来,抱一个。”    那种如太阳般温暖的感觉……    虞俞感受到对方的脑袋埋进他颈间,湿润的液体随之淌下。——或者,也从他的身体里流出。    季澜抬起脸,泪流满面。    手里的刀深深捅入心上人的心脏,刀尖又从自己的胸口穿出。他看见那一刻虞俞变化的眼,最后定格成微弯弧度。    周围一切尖叫也好、恐慌也罢,季澜都已经听不见。此时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虞俞。身体是灵魂的囚笼,而刺穿对方心脏又刺穿自己的刀尖打破了监牢的封闭,连通他们的灵魂。    即使可能是季澜失血过多时的幻想,他也为此欢悦。    拥抱、说“我爱你”、然后一同死亡。    季澜曾经在心里一遍一遍编织的幻想,终于以最盛大的方式取代现实。    生命的尽头,他在虞俞的唇上落下很轻的吻。    “……Monamour,”    “Bienvenuedansmonmonde.”    如微风般的叹息。    ……我的爱人,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娇嫩的玫瑰落在地上沾上尘土和滴落的血,又被踩踏成不成样的泥。    随玫瑰一同凋零的是他的生命,爱却永存。    用代表刺客的红玫瑰,代表我们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季澜兴奋到颤抖,心满意足步入计划中的天堂。    …………    …………    宴泽年又一次从梦魇惊醒,捂住眼睛跌在床上。他无法克制地想,要是那一天他一定要跟着虞俞,事情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手臂,留下一道道足以见血的抓痕,覆盖在伤疤之上。    没有人能硬生生挖下一块灵魂。当一个人永失挚友与挚爱,他就失去了生活的一切意义,他将再无可能得到安宁,无处可依的灵魂只能四处飘荡,在这空洞的人间,活的像个孤魂野鬼。    虞俞甚至在梦里都不肯见他。    宴泽年日复一日地失眠、自残,整夜整夜地哭。不知道是悲哀于他失去相互栖居的诗意灵魂、还是苦痛与他无疾而终无从提及的扭曲爱慕。    他不止一次地想到死。可是每一次都失败。    宴家看他看得很紧,仿佛他不是宴氏集团的二少爷,而是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    宴泽年咬着自己的手腕,默默地哭。    灵魂悲戚,永失所爱。    他向任何神明祷告,祈求得到已死之人的怜悯垂青。他宁愿献出一切好招来一片魂魄、或是使自己也成一片魂魄。    但总是失败。    宴泽年只能靠越来越大剂量的镇静剂入眠。    ——微风拂过他的头发,阳光明媚。    废弃大楼的天台,一时兴起参与所谓“试胆大会”的虞俞蹲下身,戳戳他的脸,笑的散漫轻佻一如既往。“怎么啦?你怎么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里只剩下他和虞俞两个人。    尚且带有几分青涩的少年像是看穿他内心所想,走到布满锈迹的栏杆边,望向远方。    似乎与他许久未见,宴泽年只觉自己委屈至极、快要落泪。    远方的天是一片柔软的云,仿佛能轻轻地躺上去,安详沉睡在碧海般的天空里。    “阿泽。”    虞俞忽然开口喊他的名字,宴泽年下意识抬头望去。    心心念念的人转过身来,面对他。    宴泽年忽然看不清他的脸,猝然的惊恐交杂无尽安宁,使他惊惶不安、却又仿佛冥冥中了然。    他听见心上人的声音很轻,微笑,被风送来他的耳边。    他看见心上人的身影很轻,如折翼的鸟,轻飘飘坠落,只剩下再也不见。    他说,    “阿泽,”    “地狱见。”    ……    宴泽年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死亡。    幸运的是,他终于在云端寻回了可以依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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