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之04 (第1/1页)

    「阿之！」

    说巧不巧，方侪忽然回来了。郭光远吓的赶紧放开周信之，急着重新用头巾把白发遮起来。

    一看到周信之被打得满脸是血，方侪骂出好几句脏话，马上cH0U出皮鞭再度重重cH0U在郭光远身上，害他在屋里逃窜。方侪利用魁梧的身形，轻松地挡住他的去路，将他抓起来摔在地上。

    「你这小兔崽子！找Si吗？这家伙是大哥跟夫人等着卖的！你哪来的胆子敢把人打成这样？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东西？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露出那头难看的白发！如果不是路夫人护着你，你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生吞活剥！还不快点把头巾绑好！」

    方侪连cH0U几十下鞭子才收手，甚至气不过改用脚猛踹。

    修理完郭光远，接着又轮到周信之，他重新被绑上铜铃铛，还被扣上手镣跟脚铐。方侪警告郭光远，要是再私下殴打周信之就要他好看。

    「今晚你就睡这儿！替大爷我看住这三个人。大哥预备下半月要把这男人卖到先家。先家是什麽地方用不着大爷我多跟你解释吧？要是再Ga0砸，老子就不信路夫人还肯保住你这倒楣蛋！」

    郭光远唯唯诺诺的回话，方侪却不满意地赏给他一巴掌。

    「郭光远！」

    周信之小声叫出来，幸亏方侪没听到。

    「都几十年了，你还是把玉语说得乱七八糟、怪腔怪调！瞧你这窝囊样大爷就心烦！该Si的倒楣蛋还不滚开！」

    方侪如恶霸般逞凶斗狠，离开前甚至回头对阿章与荷儿丢出Y狠的一笑。

    这个人没有一处不让周信之反感。虽然不清楚这集团到底有多少人，但如果想逃跑，这名大汉铁定会是最大的阻碍。

    被打得似乎只剩半条命的郭光远发出SHeNY1N，狼狈的爬起来，半张脸是肿的，衣服更破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白发脏兮兮，染得快变成土hsE。他一拐拐的缩在木屋角落，疼得倒卧在脏稻草堆上。

    如果这些人总是这样nVe待他，他也不可能拿到伤药疗伤。

    时间可能很晚了，屋外的喧哗渐渐静下来，最起码没再听见nV孩子的尖叫声。阿章与荷儿饱受惊吓，累得靠在一起熟睡；郭光远躺在稻草堆上不动，看起来也是睡着。闹出这麽多事情以後，周信之没有半点睡意，地上慢慢地移动，只要身T动作不要太大，不至於让铃铛发出大声响。他忍住痛拖动铜铃当，等到靠近才看清楚郭光远被打得多惨，皮肤没有一处完好，伤口还在渗血，衣服早被染脏，有许多老旧的疤痕因此裂开。他一度想脱下西装外套盖在郭光远身上，可是绑着手铐，根本没办法脱衣服。他在旁边坐下来，想厘清思绪，因为不管怎麽想都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这名白发男人真的是那个失踪超过两个月的郭光远吗？

    「不要……不要……信之……快跑……」

    地上的郭光远没由来的胡乱挥动手脚，嘴巴还念念有词。

    「信之……你在哪里……救救我……信之……不要离开我……」

    一听就是在说梦话。周信之不忍心之余赶紧将他摇醒。郭光远受惊地醒来，立刻缩起身T，像只饱受凌nVe的小老鼠，直到确定没有人会伤害他，才心有余悸的倒回地上。

    对於他的反应，周信之觉得很难过。为什麽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郭光远，你的伤──」

    「不用擦药也会癒合。Si不了的。」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周信之不想惹怒他引起SaO动，说话是小心翼翼的。

    「你，天天被这些人nVe待吗？」

    郭光远转头瞪他，质疑他问的是什麽烂问题。

    「十三年来天天如此，从来没有少挨打过一天。被你害这麽惨，我刚刚只扁你几拳多便宜你啊！」

    他说完用袖子擦掉额角的血丝。

    周信之总算抓到关键，就是这段话让他想不通。

    「十三年？你怎麽可能在这里待这麽久？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郭光远露出愤恨的表情，差点又要挥拳。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在十三年前自己逃回人类世界！自己逃回家！丢我一个人在这里！现在还好意思问我这里是什麽地方？周信之！你最好别再惹我！要是我真的失去理智，说不定直接一刀T0NgSi你！反正我是注定要Si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周信之不想继续打迷糊仗，乾脆把话说开：「你明明两个多月前从自家屋里失踪。如果不是你的父母报警，我也不会涉入调查你的失踪案。应该是我问你待在这种鬼地方g嘛？为什麽不回家？」

    郭光远蹙眉，嗄了好大一声。

    「你是我认识的周信之吗？」

    「你是我认识的郭光远吗？」

    两个男人的对话内容根本没有交集。

    静了一会儿，周信之缓下情绪，慢慢问：「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明明好端端的待在你家客厅、调查你写的日记本，谁知道客厅会出现一道七彩裂缝，跑出一个奇怪的男人攻击我，害我掉到这里来。」

    郭光远绷着一张脸，看起来b较没那麽激动了。

    「我也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我跟你，是从学校的C场一起摔进这个世界，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明明说好要一起逃离这里，你说无论如何都会让我们一起回家。结果有一天你忽然就不见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流浪整整十三年！」

    学校的C场？流浪十三年？这个说法就是兜不拢。

    「过去十三年的你明明就待在人类世界。你读完高中、大学毕业，你还成为畅销作家！领有千万版税耶！」

    「作家？版税？神经病！那才不可能是我！你在说梦话吧？」

    郭光远嗤之以鼻，发出不屑的笑声。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在这里过得是什麽日子。每天过着挨打、泯灭良心的生活。如果我不帮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我连活不活得下去都是问题怎麽可能当你说的作家！那是白日梦！」

    他撩开袖子和上身，皮肤上全是一道道结痂又癒合的伤疤，有鞭打的、割开的，甚至是烫伤，他的皮肤像被凿出裂痕、凹凸不平的玻璃，无一完好。周信之压抑心里的难受，难以想像他到底受到多少nVe待。

    「这些就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十三年的日子！混帐！你满意吗？」

    看周信之低头不说话，郭光远冷冷地取笑。

    「g嘛？装哭啊？你少假好心！」

    他故意撞周信之，想不到真的看见他在哭。这下又让郭光远暴怒起来。

    「你还真是taMadE恶心！不要在我面前装好心！你把我扔在这里自己逃回人类世界过好日子去！十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

    不论周信之怎麽解释，郭光远都坚决不接受。他摆出愤恨的表情，认定自己过去十三年所经历的痛苦，全是周信之一个人造成的。

    「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周信之用脏袖子擦乾眼泪，有必要把事情一件件厘清，才能知道这十三年的差异认知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郭光远会坚持是被自己丢下的？难道十三年前自己真的曾经来过这里？如果他有来过，为什麽会毫无记忆？而且如果郭光远是被丢在这里的，那人类世界怎麽又会有一名二十九岁的郭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