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东窗事发 (第2/3页)

着抱住刘彦昌的胳膊，道：“爹，我知道您是想我了，怪我难得才回华山一次，但地上一年天上才过一天，我也没办法嘛，再者说您和娘二人世界浓情蜜意，我这么大个人杵这儿，多打扰你们啊。”

    听他这话，夫妻俩一齐笑开了，直说：“就你嘴甜！”

    杨戬道：“你要我来此，是有何事相商？”

    刘彦昌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啊，内兄请进，咱们里屋商榷。”说罢，转而对沉香道：“你去书房看书习字吧，厨房里有洗干净的桃子，拿几颗去吃。”

    “你们要谈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我也想听。”沉香不情不愿道。

    三圣母虽也不知内情，但深谙刘彦昌的道理，便温柔地摸摸沉香的脑袋，笑道：“乖，听话，等我们商议出个结果便告诉你，好不好？大人说话沉闷，有什么趣儿？”

    沉香撇撇嘴，“那好吧。”尔后又笑意盈盈地对杨戬道：“舅舅，我去切点儿桃rou给您吃！”

    杨戬莞尔，道：“好，多谢沉香，用刀时小心一些。”

    “您跟我说什么谢字？”

    刘彦昌细察杨戬眼底的柔情与宠溺，顿时紧抿双唇，但不发一言。

    里屋，三人先后落座，刘彦昌起身给杨戬和三圣母倒茶，道：“我今日邀内兄前来，是看沉香也老大不小了，适婚年龄早已过去，便想给他说门亲事。说来沉香与小玉最终未能修成正果，我也心觉十分可惜，但他们有缘无分，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前日东海筵席上，倒是有龙族女眷对沉香暗生情愫，我看他二人郎才女貌，实为佳偶天成，便想给沉香定下这门亲事，此行劳驾内兄，也是因为您对沉香舐犊之情颇深，又是他的亲舅舅，只凭我和三娘做主的话终归不妥，总要问问您的意思。”

    三圣母已对刘彦昌的意图心知肚明，她看了杨戬一眼，打圆场道：“彦昌，不必如此着急吧，沉香神职在身，忙起来都是废寝忘食日夜不分的，若娶妻恐怕会应接不暇，不也耽误人家？况且仙人长生不死，何必硬要加以姻亲？让沉香自行做主便是。”

    “三娘。”刘彦昌笑着拍拍三圣母的手，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还是想问问内兄的意思。”话音落下，他将饱含审视的目光投到杨戬身上，却见他淡定如初，面不改色，不由得皱起了眉。

    杨戬手握茶杯，轻呷一口茶水，闻言道：“婚姻大事，自然不能仅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要二人两情相悦，只凭我三人决断终究不妥，须得询问沉香意见才是。”

    “这倒不必。”刘彦昌道：“沉香的意见并不重要，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只要内兄点头，我会为沉香上东海提亲，届时他不娶也得娶。”

    三圣母秀眉颦蹙，不满道：“彦昌！你在胡说什么？！”

    杨戬握着茶杯的手蓦地紧攥，指尖掐出青白色，他剑眉压下，怒火染眸，因常年混迹战场而愈演愈烈的肃杀之气外泄，让他眼底笼罩起一层浓烈的杀意，他直视刘彦昌的眼睛，二人之间暗流涌动，电光石火，他看着这个他三妹的丈夫、沉香的生父，因为这个原因，他多次对他痛下杀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多次放过他的性命，从前能忍，如今亦然，且他已然知晓刘彦昌本意，便在冷静片刻后，藏起怒色，哂道：“刘彦昌，你试探人心的本事，还欠些火候。”

    三圣母蓦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戬。

    刘彦昌不怒反笑，又倏忽起身，面色狰狞地指着杨戬破口大骂，“杨戬！你是承认你对沉香有不轨之心了？！”

    杨戬同样起身与他对峙，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刘彦昌咬牙切齿，火冒三丈，他是三娘的亲哥哥，沉香是三娘的亲生孩子，他与沉香是骨rou至亲，他们是亲舅甥，他喜欢谁不好，怎能喜欢沉香？！简直是寡廉鲜耻，行同狗彘！

    “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刘彦昌怒不可遏，目眦欲裂，忍无可忍之下挥臂狠狠甩了杨戬一巴掌，清脆声响突兀地在屋内回荡，包括刘彦昌因怒气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彦昌！住手！”

    三圣母赶忙拦住刘彦昌，下一瞬沉香破门而入，他一眼便看到杨戬脸上醒目的红痕，忙不迭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去，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道：“舅舅，疼不疼？”

    杨戬握住他的手，眉眼顷刻柔和，摇头道：“不疼。”

    刘彦昌见二人举止亲密，火气再度窜升，“沉香！你还靠他这么近？！你知不知道这畜生对你……”

    “爹！您说话太难听了！您怎能这般辱骂舅舅？更不该打他！舅舅就算心悦于我又如何？”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冲撞刘彦昌，他恪守仁孝之道，再怎样顽劣也未有偏差，但今日，他握住杨戬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对刘彦昌道：“况且我与舅舅是两情相悦，我们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说什……”五雷轰顶、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刘彦昌心口一梗，两眼上翻险些晕厥。

    “爹……”沉香担忧地上前一步，欲扶住他，却见三圣母已经率先托起刘彦昌的手臂，她双手微微颤抖，强压着怒气与悲绪。

    刘彦昌抬手道：“你别叫我爹！你还当我是你爹！你真把我气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

    沉香嗫嚅着嘴唇，心中自责，只能垂眸不语。

    “三妹。”沉默良久的杨戬突然开口道：“你和沉香先出去吧。”

    三圣母明白他的用意，不似刘彦昌的歇斯底里，她从头至尾都很冷静，闻言也只是点头应下，强行将不情不愿的沉香带走。于是，这昏黄寂静的屋室中只剩下杨戬和刘彦昌两人，杨戬不似平时般冷漠如霜，他知道，无论事实如何，沉香是否对他有意，在他对沉香动心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对不起三妹，在刘彦昌面前自然也理亏，“抱歉。”

    刘彦昌稍作平复，也不像方才咄咄逼人，他猛灌了口茶水用以浇灭怒火恢复理智，他看杨戬同他低头，有些讶异，却不知为何又觉得他会为沉香做到这种地步乃理所当然，一时无话，两两不言，半晌，刘彦昌问他：“你是何时对沉香起了这逾越伦常之心？”

    “乾德元年，夏。”杨戬如实回答。

    刘彦昌大吃一惊，乾德元年，这一年，沉香十六岁，而正是这一年的夏天，他与杨戬初次相遇，他居然在那时候就对沉香动了异心？当真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

    “所以你在万事尘埃落定后便迫不及待地把沉香带到真君神殿，是为了与他朝夕相处，近水楼台？”刘彦昌问道。

    杨戬：“我不曾有这样的想法，于我而言，沉香所想所爱皆由他自己把握，我从来都只是建言一二。不过我带沉香上天，确实是因为爱他，希望倾尽所有博他开心，此爱无论亲情抑或欢情。”

    刘彦昌如鲠在喉，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他打量着杨戬，道：“你对沉香，当真是一心一意？”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杨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