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07 KOKOROam;KARADA (第5/5页)

果大多数的人根本不晓得法案的实际内容，为什麽人们还会为了法案究竟是否对自己有利、对国家有益，而选择自己的民意代表，或是支持、反对某一项政策呢？」

    姬弥子的表情露出一种看似悲悯又像是嘲讽的面容：

    「看看现在是哪些人能够站在台面上？是真的能够反映民意、规划国家政策的人吗？」

    年龄在十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立法委员、地方首长、议员。

    二十二岁的立法院院长李玫雯。

    二十岁的行政院院长林微霜。

    十五岁的国家元首、三军统帅、这个国家的代表──大总统孙璐璃。

    虽说如果天生有相关领域造诣的话，年龄就不是问题，然而她们绝大部分的时间与JiNg力都在唱歌跳舞的课程，以及数都数不尽的彩排与表演活动之中。

    ──甚至没有余力关心什麽才是「对自己好」，更不可能思考「对国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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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的人类文明已经Si於娱乐：没有任何人会投注心力、耗费JiNg神在公众议题甚至是食衣住行的观察与思辨中，而是将世上发生所有现象当成茶余饭後的消遣，台上的人与台下的人都在自娱娱人，耽溺於名为社会的大舞台，每个人的人生在对方的生命中都是短暂而Ga0笑的荒谬剧；於是，人们评判事情的标准不再是合不合逻辑、法律及任何规范，而是当下的心情：他们对於事物若感到开心，他们就会趋之若鹜；如果他们感到不开心，就会声嘶力竭地反对到底。就像是不曾断N的幼儿──所有人都是不想长大的巨婴。」

    当──手指敲响空罐子。

    「哎呀～～酒喝多了就变唠叨了起来。」

    姬弥子恢复原本带有天真nV孩的讲话方式：

    「五百岁的狐仙，看过的事情太多，不免发发牢SaO喵～」

    而我却是心头越来越沉重：

    「所以，我们选出的官员与民意代表，究竟是什麽？娱乐？」

    疫情过後的世界，极权独裁靠着保障大多数人的生存权而再度席卷全球；民主世界的最後挣扎，则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一个的政坛偶像──然而这真的是民主的续命丸？

    狐耳萝莉再度敲了敲空罐：

    「只不过是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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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蔑地嗤嗤一笑：

    「就跟我一样，一个虚拟的角sE。或者说，是一种人设，人物形象设定。」

    萤幕上的动漫人物摆出开心的笑容左右晃动上半身，尽管发丝经过细致的建模，但仍没办法像「自然」那般飘动。

    「那些立法委员、民意代表、地方首长都是被选民赋予了选民心中喜欢的、希望的、觉得开心的人设。所以对这些人而言，最大的顾虑并不是做出伤害国家的决定，也不是违反选民甚至自己的利益，而是人设崩塌：如果一个被看作是诉求环境保护的人，无论经过多少专业环境评估、与开发方的磋谈协商、甚至连他的部分支持者都认为确实必须牺牲一些环境来争取地方的开发，他都没办法妥协；因为一旦他妥协了，他的人设就崩塌了，他就会永远被逐出舞台。」

    她抖动了一下头顶上的狐狸耳朵：

    「呐，假设我现在被指称这个狐耳萝莉的形象底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你觉得我还能在这个领域混下去吗？」

    然後朝着一边倾斜着头：

    「又或者像是我玩游戏时认真评估自己的实力，退出中Boss战，先去练等升装备，那些在聊天室刷屏要我直接冲的观众，会接受吗？」

    一个JiNg细制作出来的动漫人物图像，加上一套变声设备，任何人在网路上取得与现实中的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那麽，我们是怎麽接受在网路上的那些从未见过真实面貌的人呢？

    「现在在台上的nV孩们，无论她们多麽努力学习唱歌、排练舞蹈，无论她们一直以来的演出有多麽JiNg彩、受到多少人的欢迎，一旦被传出跟异X有绯闻，她就必须离开舞台；反过来说，只要维持不属於任何人的这个人设，无论歌唱得多烂、舞跳得多糟，都有可能继续存活在舞台上，因为她不会惹粉丝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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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让人民满意──我们明明履行了民主政治的准则，却走向了思想家与革命家们没有预想过的道路。

    「所以，回到你的问题：你该思考的是，如何避免让那些党籍立委的选民不开心，而不是想着怎样才算是对国家好、说服民众支持健保改革案──你说服不了的。因为这是一个非理智的时代。」

    萤幕上的动漫人物依然挂着绘制出来的笑容。

    然而我的脸却被混乱的思绪抹煞了所有感情。

    「我给的提示已经够多了，哈啊～～嗯～～剩下的如果你自己还没想出办法，我也帮不了你了。」

    姬弥子打着哈欠，萤幕另一端同时传来窸窸窣窣、整理空罐跟泡面盒之类的杂音：

    「好好想想，为什麽你会有不想让选举崩盘这个想法？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萤幕上的狐耳萝莉再次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哈欠：

    「我真的不行了。我要去睡了～～」

    「等等！」我赶忙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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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无意识地把自己的身T靠近萤幕，像是b问着她：

    「那麽你呢？为什麽要给我那麽多建议？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麽？你的目的是什麽呢？」

    停顿半秒後，我的大脑才恢复了一丝丝幽默：

    「我可不想哪天突然冒出庞大金额的请款单。」

    「嗯？～～」

    她晃了晃脑袋：

    「大概是──对国家好吧？呵呵～～」

    「什──」

    画面一片黑暗。自称为五百岁的狐仙切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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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认为府院能够提出让立法院党团接受的意见。」

    李玫雯斩钉截铁地说道，并将目光扫视到一旁的林微霜：

    「不过在孙璐璃结束彩排、可以使用3D投影前，算是打发时间，你就把行政院的方案念一念吧。」

    明明是拥有同等权力的平行单位，李玫雯盛势凌人的态度却像把林微霜当成小秘书般使唤。

    不过这也是林微霜的「人设」：由党内派系之间妥协出来、空降接任行政院院长的她，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该是这般没有个X、温顺乖巧的模样。如果她舍弃这层人设、展现出只在我面前出现的她，那麽她很可能就无法继续担任这个职务。

    林微霜默默地点了点头後，先是看了我一眼，在与我四眼相对後，伸手按开通话钮，把麦克风拉近自己：

    「府院对於这次SF党版本的健保──」

    喀嘎──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然後一道音质偏向清朗的nV声b主人更早进入会议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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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由我来说吧。」

    林微霜讶异地说不出话，而李玫雯看到闯入会议室内的人物更是直接挺起了原本瘫靠在椅子上的身T。

    始终保持沉默的顾赐福则是眯起眼，cH0U动着嘴角扬起一抹的冷笑。

    「孙璐璃……？」李玫雯不可置信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应当出现在中南部巡回演唱会进行彩排的双马尾nV孩，昂首阔步地踏入会议室中：

    「你应该要称呼我为大总统，李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