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1/2页)

    手表指针的咔哒声越来越清晰，每一下都是砸进心里的沉，砸得呼吸也逐渐急促粗重。

    书桌旁边的椅背上搭着被退下的灰色卫裤和浅色底裤，摆放随意，一条裤腿还摇摇欲坠地挂着，有些凌乱的破败感。而椅子后面，站着一个红着眼睛低头思考的小孩。

    那双白净的腿即便在这种不算特别优质的灯光下都白到发亮，透着一些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经不住丁点儿风雨的样子。

    而到屁股的位置时，粉色成了鲜红，本来就已足够挺起的地方因为肿起显得更加高翘，还透着些不大清晰的巴掌痕。好在上衣足够长，遮住了大半，只剩下臀腿暴露在灯光下，红得明显。

    小孩吸鼻子的时候抖了下肩膀，衣摆也跟着摇动，听到动静往门口那边看。

    一抬头，对上视线了。

    ——

    “有好好反省吗？”

    顾北进了门随手把装着指压板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背对着他问了一句，没等回应就转身径直走过去撩起他上衣后摆去看他的伤。

    藏在衣服底下的两团屁股通红得肿起，看那大了一圈的效果也知道他的主人曾遭过怎样惨痛的罪。更何况眼前的小孩眼角还携着几滴泪花，抬起头正乞求般地看着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

    叶风被身后的手掌两下揉得心尖涟漪，微踮着脚要去蹭顾北的手，可刚抬了一半那点温存就收了回去，留他一个人尴尬得红了脸，哼唧两声才道：“有的……”

    此时顾北已经回到桌子旁，取了指压板铺好在桌面上。

    全然没顾小孩的羞耻心，直截问他：“反省出来什么了？”

    他这一问叶风反倒放下心。

    终于要开始了……

    不然还得忧心忡忡好半天。

    在他出去的几十分钟里，叶风已经在脑海里把自己犯的事列出一二三放了几十遍，都快能背下来了。然而一张嘴，就止不住磕磕巴巴的。

    他深吸一口气。

    开始自我检举罪行。

    “我、我应该好、好复习，而不是…偷偷看、圈里的事。”

    他说着悄悄抬起眼睛往顾北那边瞥了一下，却被顾北不加掩饰直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吓了一跳。

    顾北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好严肃啊！

    “嗯”，顾北对他那种小动作视而不见，继续问，“还有呢？”

    还、还有…

    叶风攥住了衣服。

    “我不该复习的时候跑神，还…还拿错了书…”

    顾北这次没应声，只淡淡看着。他不发话，叶风也不敢动作，光低着头。

    空气中有着令人紧张的静，静到叶风感觉浑身都冷嗖嗖，他打了个寒颤，手心却起了汗，捏得衣角都湿了。

    这时顾北终于浅浅“嗯”了一句。

    叶风缓了口气。

    这才再次开口，“我还、不该熬夜去…做、那些，导致第二天没有精神，还、还总是被你提醒、要集中注意……”他说着小心地往顾北那边看。

    这一看倒好，碰上顾北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也轻扯了一下，可看起来根本没有笑意，原本深色的眼眸也似乎更暗了，他颇有些冷淡地评价一句：

    “避重就轻。”

    明显的不悦。

    叶风紧跟着一个哆嗦，肩膀抽了一下，慌张地看着他，一双写满无辜的眼睛瞬间多了点心虚——

    他清楚顾北为什么会这么评价，也知道顾北想听的是哪一句，可是一想到会挨罚还是忍不住害怕，磨磨蹭蹭地想躲又不敢躲，最后一直在跟顾北绕圈。

    拖来拖去还在试图挣扎，但顾北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刚刚是因为什么挨打的，不知道？”

    叶风呜咽一声，他摇着头，“我知、道，知道的。”

    眼泪啪嗒掉了下去，甚至来不及擦，他就赶紧吸着鼻子想憋回去，可明显没什么作用，像是阀门坏了。

    “你上次说呜…要告诉你，我不该隐瞒你的呜呜……”他喘着气断断续续说着，想伸手去拉顾北的衣服求两句，但刚抬起来就赶紧缩回去。

    顾北说了不许他撒娇的。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顾北说过他很少生气的，这次肯定也……

    可下一秒，他听到——

    “不好”，顾北冷漠地拒绝他，“叶风，我现在很生气。”

    呜…

    叶风抱住胳膊。

    那句“很生气”把他吓坏了，他后撤了半步，连连道歉：“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

    但他看到顾北眉头皱得更深了，于是后半句瞬间止住，卡在喉咙里硬憋住了。

    下一刻，顾北朝他微抬下巴：“站过来。”

    他抽了下鼻子，缓缓靠过去，站到顾北面前的时候两只手都绞在一起，垂头低眉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你哭什么？”，顾北在他耳边冷冷一句，“打你屁股委屈你了？”

    叶风被他说得鼻子酸，眼泪掉得更快了，“不是呜…没、没有委屈……”

    他知道自己挨的不冤，可是只要顾北一凶他就莫名眼眶浅，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情绪。也许是顾北平时待他太温和，受不了这种落差。

    他也不想的，他不想顾北生他的气。

    当然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顾北说要罚他肿着屁股坐在面前的指压板上时都戛然而止。夹着泪滴的睫毛抬起来时带着一点不可思议，他愣愣地看了眼顾北，又看了眼桌子上摆好的指压板。

    满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形状，当然没有锋利到能制造出伤痕，但用他现在挨过昨天几十下戒尺和今天那顿巴掌的屁股坐上去，足以起到惩戒的作用。没有伤的屁股坐上去恐怕都受不了，而他此时身后肿得厉害，那滋味可想而知…

    叶风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别……”

    他又要往后退但被顾北抓住了胳膊，后者抓得很用力，甚至在他上臂捏出一道红印。叶风觉得手臂被捏疼了，要去推那只手，下一秒就被手臂上的力道一下拉得险些扑倒在桌子上。

    “顾、顾北！”

    他惊叫一声，惊恐地回头去看顾北，还没来得及表达他的震惊，后脑处便被一只手掌盖住，逼着他面向桌子上那个恐怖的刑具。

    接下来，他的手腕被攥住，当手心触碰到指压板的平面时，叶风禁不住浑身一震。

    他忍不住弱弱喊了一声，“顾北…？”

    求饶一样。

    但顾北没有回应，只是拉着他在指压板的上方轻轻抚摸，指腹碰过那些或大或小的凸起，叶风紧张到不住颤抖，嘴唇都微微哆嗦着。

    但下一刻，身后那只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带着一些安慰。

    “你摸到了，这是很轻质的一款，不用那么害怕”，顾北的声音从一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