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嫂嫂 (第3/3页)

日前到达桃花村未完成】

    任务要求只是让她赶去桃花村，可没有说一定要带裴行易一起。

    这是个可以钻的空子。

    按理说，她完全可以自己走，毕竟，跟疯子同行的风险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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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还是想去试试。

    ——万一呢？

    ——万一这人突然长良心了呢？

    她端着碟子，轻轻迈步，正准备去找人开口。

    可就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脚步猛然顿住。

    她蓦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

    院中，夜风冷冽，吹起墨sE长发，仿若黑雾翻涌。

    月sE下，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小院中央，一手持着长棍，一手——正拽着一个昏Si过去的人。

    ——是路明。

    虞年的呼x1猛然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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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那人脸上。

    裴行易。

    他肤sE苍白得几乎透明，眼尾一抹诡异的血sE衬得灰白的瞳孔更像是Si水，唯有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还勉强让他保留了些许人类的痕迹。

    可偏偏就是这抹笑，让他看起来更渗人了。

    他站在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她出现。

    虞年端着碟子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没拿稳。

    她的手还没抖完，裴行易却已经微微侧了侧头，耳尖一动，笑容愈发深了几分。

    然后，他手中的盲杖轻轻在地上点了两下。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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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敲击声，在Si寂的夜sE中格外清晰，仿佛敲打在虞年的心脏上，一下、一下，敲得她心口发紧，手心发凉。

    裴行易微微扬起下颚，唇角的笑意柔和得近乎温柔，低声道：

    “虞姑娘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虞年的眼睫轻轻一颤，呼x1微滞。

    ——她能说什么？

    说他吓人？

    说他半夜拽着个昏Si的人站在院里像个厉鬼？

    说她一秒前还在幻想他能长良心，现在觉得他连“心”这个东西都不一定有？

    她心口发紧，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喉头滚了滚，竟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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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g涩。

    裴行易笑着，似乎很感兴趣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虞年深x1一口气，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路明身上，指尖微微蜷缩，却还是努力挤出了一句听起来还算镇定的话——

    “你……还饿吗？”

    ——裴行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空气骤然静默。

    裴行易似是怔了一瞬，握着盲杖的手微微停顿。

    他的笑意，从容不迫的笑意，顿住了。

    “我这有些糕点，你吃吗？”

    裴行易此刻真是又气又想笑，那种想嘲讽虞年的意味都溢在了他轻颤的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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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不见，她还是老样子。

    蠢。

    他“看”不见她的脸，却能从她细微的呼x1中听出她的迟疑，她迈步向他走来，脚步踌躇犹豫，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到，停在他面前。

    他垂眸，神识微微探出，捕捉到了她手中托着的东西——

    糕点。

    像是小时候一样，总能大老远就感受到那GU子清甜的香气。

    可如今，他闻不到。

    虞年站在他面前，手中捧着糕点，明明是一副温和到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可落在裴行易眼中，却成了一种莫名的讽刺。

    他突然想起以前宋亓一外出游玩后，总会带回来一些这样的糕点，似炫耀般，总要给他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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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风光霁月，从小都优渥从容，唯独见他一次失魂落魄，还是被虞年拒婚那一天。

    裴行易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盲杖，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淡淡的怀念，可他的灰白眼眸里却漾着一抹深不见底的Y鸷，带着某种被时间沉淀过的冷意。

    若非如此，他现在不还得称眼前人一声——

    嫂嫂。

    想到这里，他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然后，他握着盲杖，轻轻一提——

    ——一落。

    “砰——”

    长棍重重点在地上，气浪瞬间荡开，强横的灵压透过地面扩散而去，虞年手中的糕点在刹那间尽数化为粉尘，簌簌落下，飞扬在空气中，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