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2页)

险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为避免病患因未审慎评估而施打针剂药品，引发不良反应或过敏X休克。

    下班前，护理师跑来通知他有呼x1衰竭患者正送来。

    救护车送来年约７０岁的老先生，因肺炎感染导致呼x1衰竭，非常喘，情况十分严重。

    陪同的没有其他年轻家属，只有另个年龄相仿的老先生，一看到医护人员都快下跪了。

    「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他。」

    「先生，请问你跟病患的关系是？」

    老先生支吾其词，裴定恩在急诊室这种状况看多了，朋友、同居人、情妇情夫，或是同X伴侣。

    「先生，你朋友的状况非常严重，要立刻cHa管。」

    「不cHa管不行吗？」

    情况紧急，裴定恩无法解释那麽多，只能直接过滤掉患者不需要知道的资讯：「对，最好现在马上进行cHa管手术。」一边又问护理师：「可以连络到他家属吗？」

    不管是朋友还是同居人，都不算医疗法上有签手术同意书资格的人，为了避免纠纷，院方一般还是等家属来签字。

    「他nV儿正赶来。」护理师回答。

    一会儿家属赶到，裴定恩再次说明老先生有立即cHa管的必要，让家属签完同意书，顺利cHa完管後，病患被送往加护病房，费时40分钟。

    裴定恩终於下班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事，但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回家躺平，才刚出医院就被人叫住。

    「医生！」看起来身Ty朗的老先生看到他就站起身子。

    认出原来是刚才cHa管病患的关系人，裴定恩礼貌的点点头，老先生从身旁塑胶袋里拿了罐装咖啡，不顾裴定恩拒绝y塞给他，又拉着他说话，最後裴定恩只好在花圃边和老先生并肩而坐。

    「医生，你好年轻，结婚了吗？」

    裴定恩呵呵乾笑，怕人家又要给他介绍，结果老先生也没下文。

    「医生，cHa管会有生命危险吗？」

    「任何医疗行为都有风险。」

    「那他大概什麽时候会好呢？」

    「因人而异，这我也说不准。」

    「一般状况呢？」

    「好一点的状况就是cHa管後辅以强效抗生素，配合拍痰cH0U痰，一两周内拔管吧。」

    「那b较不好的状况呢？」

    裴定恩默然，老先生发现自己问了个难回答的问题，改口问：「如果cHa管还是不行是不是要气切？我听说气切很容易就Si了。」

    「如果cHa管超过三周无法顺利拔管，为了让患者舒服一点，会建议改用气切的方式帮助呼x1，不用一直含着管子，cH0U痰咳痰更容易，调适後也可能自主进食甚至说话。」

    「那这样我以後还可以带他出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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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裴定恩皱眉：「我不知道。」

    「医生，你去过美国吗？」

    裴定恩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几年前曾赴美参加过学术研讨会。

    「听说那边同X恋也可以结婚。」

    没想到老先生当场就跟自己出柜，裴定恩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静静聆听。

    「现在真好啊，以前我们那年代根本不能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好不容易等到小孩大了，前几年他太太也走了，我们才敢住在一起，没想到才过没几年……」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这几年他身T变差很多，就叫他戒菸每次都背着我偷cH0U，从年轻cH0U到老……」

    「那这次出院就让他戒了吧。」裴定恩说。

    「医生，所以你觉得，我还可以带他去美国吗？」老先生开始跳针。

    「我……」裴定恩最不会给没把握的承诺，又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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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可以拜托你一定要救他吗？我知道这种话你听的很腻……可是，我真的还想跟他去好多地方，就这样走，太短了，时间太短了。」

    是什麽让一个祖父辈男人愿意和他这个r臭未乾小孩低声拜托，裴定恩忍着内心难受，淡然回答：

    「我会尽我所能，但你也要坚强，照顾病患需要好T力，不要自己垮了。」

    「医生，谢谢你。」老先生又打开塑胶袋：「再拿一罐吧！给你朋友。」

    裴定恩满脸狐疑望去，看到沈昀正站在５０公尺外的Y影处，朝他打了个耍帅手势，嘴里还叼根菸。

    裴定恩告别老先生後朝沈昀走去，脑中还盘旋着老人的真情告白，一把夺走沈昀手上的菸，扔在地上踩熄了：「医院室内外全区禁菸，你素质再低一点。」

    「你素质最高，约了别人相亲自己爽约，连手机都不开。」

    裴定恩这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难怪他一直觉得有事没做：「天，我忙忘了，结果呢？你们约了吗？」

    「你不是坚持要等你有空才能约吗？我跟袁远约别天了。」沈昀说。

    「你g嘛取消？你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去吗？」裴定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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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昀没再回嘴，主动说载他一程，车上裴定恩显然闷闷不乐，满腹心事。

    「蠢医师，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不好，还有我什麽时候授权你那样叫我了。」

    「从某个白痴电脑被骇都不知道开始。」

    「吃屎。」

    「好臭，我要投诉你身为医生出言不逊。」

    「快去，老子才不怕投诉。」

    「刚刚和你说话的人是谁？」沈昀难得正经发问，一语戳中裴定恩软处。

    裴定恩把刚刚老人的话转述，语调不若平时冷静：「我觉得对他很抱歉，我只能给他过滤过的资讯，我不能告诉他其实成功cHa管只是第一步，高浓氧打入肺里可能造成气x，可能造成x1入X肺炎，可能无法拔管长期依赖呼x1器，可能反覆感染或引起并发症……还可能……」裴定恩开始用成堆的专业术语轰炸沈昀。

    「糟糕一点的状况他可能会反覆收到病危通知，虽然我猜以他关系人身分不会收到，就算最後离开加护病房到呼x1照顾中心也不知道多久後顺利出院，总之……总之……我觉得他根本无法去美国结婚……」裴定恩垂头丧气，倚着窗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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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昀消化完整个故事，平静作出回应：「我反而觉得那个cHa管的阿公已经很幸福了，生命的尾声有最Ai他的人陪在身旁，还惦记着要给他名份，结不结婚重要吗？」

    「是这麽说没错。」

    「活着的人确实b较难受一点，不然真怎麽了你把他介绍给我，我带阿公去找乐子……」沈昀朝他眨眼。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若不是顾虑沈昀正开车裴定恩早赏他一拳：「对了，还有……」

    裴定恩今天很烦躁，沈昀感受到了：「嗯？」

    「你能不能戒菸？我看了就觉得心烦……」

    「喔……好吧。」

    「就这样，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裴定恩入睡前想着今日老人会不会就是明日的沈昀，到时候换沈昀要去跟毛没长齐的医师低声下气，好险自己就是医师，真的出事还能帮上忙，但照他这样在急诊室日C夜C，先Si的恐怕是自己，谁帮谁收屍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