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1/1页)

    「匡琅！匡琅！」咖啡里，冰块撞击的声音。

    当我送上甜点时，相亲先生那桌，nV方正搅着咖啡，好像想藉这声音，打破凝在空气里的那层冰。

    可惜没用！继上次在街头碰见他後，又重复相似的场景过了几个礼拜，只是，最近，我又观察到新的、有趣的现象。

    与他相背而坐一个碎花洋装的nV人，已经连续四周坐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妆容不一样、穿衣风格不一样、香水味不一样，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就是之前那个穿着蓝sE套装的nV人嘛！

    她也染上跟他一样的毛病，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座位，差别就在她每次都点一杯咖啡和一道甜点。

    我不傻，那个nV人为了他而来，我大概也猜的到。

    我只是想不透，他为什麽不认识她？又或者是为何装作不认识她？再怎麽不认识的人连续四个礼拜都坐在身後，应该要有感觉吧？

    匡琅匡琅的破冰声音继续，nV方无聊到撑着头，开口：「不好意思，我等一下还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

    「请便！」

    毫不意外的回答。

    接着nV方离开，他继续拿着手边的书翻着，虽然心里记挂，但我仍然为这假日午後的人cHa0忙碌。等到我凝神再去注意他时，日头已经偏西。他支手撑头，翻那厚厚一本书，大有不看完不罢休的姿态。

    这几周，他越坐越久，从一开始的两三个小时，到上礼拜已经待到五个小时，都快b近打烊时间，颇不寻常。

    他身後的那个nV人，也跟他待一样久的时间，而且，几乎是他前脚走，她後脚就离开。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期待事态发展。

    晨光都暗了下去，店内的客人都已离去，我也默默将营业中的牌子转成休息，正犹疑该怎麽提醒店内唯二的客人时，他也盖上最後一页书。

    我松了一口气时，又暗暗觉得可惜，少了一次跟他攀谈的机会。

    毫不意外，他起身，经过那nV人身边时嗫嚅了一句，因为有点距离我也听不清楚。

    但那nV人却反应极大地抓住他，面露狰狞。

    「你怎麽可以对待我？」nV人说话的分贝高了起来，好像是对闹别扭的情侣在吵架，这个猜测让我心情蓦然低荡。

    「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他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待我？怎麽可以？让我这麽难堪。」那nV人转瞬就把眼泪含在眼眶，好像把所有的指控都止在委屈的界线，即将爆发。

    他终於侧过头看她，脸上的神情有了变化，但...却不是怜惜或喟叹，反而是更多更多的...怨怒？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好聚好散是我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这语调冷得骇人，跟我上一秒钟才想像的nVe恋情深很有差距，我难以描述这观察对我心造成的震撼。

    「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她？」nV人梨花带泪。

    「我知道，我知道你常去看她，我知道，她走了你很难释怀，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不让我陪着你，为什麽对我这麽残忍？难道，你之前说对她只有兄妹之情，都是在骗人？」这意思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nV人？真是爆炸X的新闻！

    我竖起耳朵企图捕捉任何小细节，不过这音量其实大到咖啡厅每个角落都听得到，尤其是在配乐已经被我关掉的前提下。

    「骗人的，从来就只有你，不是吗？」他幽幽地开口，直盯着她，就像猎人瞄准目标。

    而这时，nV人的脸明显有了松动，「你到底想说什麽？」

    「车祸发生时你不在现场吗？」

    哦！车祸？怎麽回事呢？

    nV人开了开口，终究什麽也没说出来

    「她当时叫住我，焦急地从马路另一头冲过来，为的是什麽，你不知道吗？」

    那个她，指的应该是介入他们中间的nV人，难道他会一直相亲，原因与这有关？

    那nV人像是败战般回避他的目光。

    「她那句你给我站住，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你！」

    像是交响曲奏到最ga0cHa0的篇章，突然顿住。那nV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发一语。

    「因为，你当时正与我擦肩而过，手里还挽着其他男人。」

    听到这句我也惊骇了！所以，这到底是什麽错综复杂的剧情？

    「她是想过来揭穿这件事。你真以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吗？」

    「你.....」nV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完整说出一句。.

    「我是脸盲，但我心不盲，你的身形还有你当下心虚的表情，在你迎面走来时，我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想当众丢脸，才没揭穿你，但我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害Si一条人命。

    更让我失望的是，车祸的当下你没有上前帮忙，事後也没有任何的懊悔，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你是怎麽做到这个程度的？」

    原来他有脸盲症啊！所以对人才冷冷的，花店那次也认不出我来。难道，买花是要去探坟？

    「我为什麽要懊悔？」那nV人站起身来与他平视，「她本来就不是善类，她一天到晚在抓我的小辫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得意忘形之後乐极生悲，关我什麽事？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但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是需要放松、需要呼x1，不用看着她对你大献殷勤、不用看着她对你虎视眈眈！」

    「够了！」他突然大声嚷嚷，「因为这事我们吵过太多遍，逝者已矣，我不想跟你讨论对错，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就放过彼此吧！」

    像是喘出一口气的沉默，是时候该落幕了！

    「好！好！你做的好！真够狠的！」nV人抓起包包，用力推他一下扬长而去，我来不及阻止。

    还没结帐呢！

    她真的只留给我俩一个背影，气呼呼的，溶进华灯初上的夜里，转瞬间无形。

    我的脸sE肯定不好看，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没抓狂摔盘子杯子，一顿霸王餐而已，我还负担的起。

    「和她的一起结吧！」不晓得什麽时候，他神sE不惊地到了柜台，递上两张大钞。

    任谁经历到这战况结束的场面，都不会自然到哪去，我y是挤出一枚笑，随即动作起来。

    不是说已经替她做最後一件事了？这算什麽？

    「这一件是为你做的。」

    蛤？

    抬眼看他的脸，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白目举动。我竟然把心里的话自言自语说出来。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真是囧到恨不得离开地球表面。

    当然，这没能如愿！

    「我想，短少了钱，你应该会很困扰。」他手cHa着口袋，有种防卫式的倨傲。原来，他是怕我难跟老板交代，可见不是个坏人。

    「是这麽说没错！」不过，我是老板啊！

    看着他暗下半分的脸sE，我突然想到，也许可以这样。

    「你稍等一下喔！」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都後头刚出炉的蛋糕打包好，送到他面前。

    「这是店里新研发的菜单，烦心的时候吃甜点，心情会好起来喔！送给你试吃吧！算是回礼！」

    他看了我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我，好像不好意思接受我的馈赠。

    「你吃完再给我感想！」猜测他的心理，补上这句，表示这甜点也不是白拿的。

    他终於拿了过去。

    我觉得我可能是我笑得有点呆、有点僵、有点假，所以我看到他一瞬间微扬的嘴角。

    「留个line吧！」他把手机递给我，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不是要给试吃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