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 (第1/1页)

    「生日快乐。」我轻声地在她的耳畔说出祝贺的话语：「没甚麽好送的，你也不缺乏甚麽，我就送你玫瑰。」

    「如果真的要向我祝贺，跳只钢管来庆祝怎样？」苏洛眨了眨眼，挑衅地问着。

    「呵呵，这里的小朋友没人想看老人跳舞吧？」

    「是吗？」苏洛还不等我有反应，招了招手，本来站在右上方的DJ猛然丢下一只无线麦克风给她。

    「Eveybody-----」

    音乐声被压低转小，猛然间苏洛一个反手蹬上了吧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跳舞的人群：「我是这边的老板，今天晚上我生日，为各位请到，传说中的蝴蝶婆来为大家上一首钢管庆生------」

    猛然间全场的气氛如同沸水般被点燃，鼓噪的情绪和热烈一致的掌声，以及如同口号般的叫声渲染我的耳膜和心脏。

    「上钢管﹗上钢管﹗上钢管﹗」

    「蝴蝶﹗蝴蝶﹗蝴蝶﹗」

    我有一种回到五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的错觉。

    当年也是这个情况，我被人拱上了台，在钢管上跳着极为妖惑的舞蹈，尽管我并没有脱下身上任何一件衣裳，却令在场众人血脉歕张……

    只见两个服务生拿来了一只钢管，直牢牢地cHa在吧台上的洞，以及天花板上的开口，众人给的掌声越来越激动，鼓噪的血Ye叫每个人都疯狂。

    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刺眼。

    鼓噪声入我耳膜，刺耳。

    我被苏洛拉上了台，红磨坊的主题曲在那一瞬间响起-----

    手握钢管，韵律感又再度回身。

    马靴随着音乐的节奏咯咯发声，一步一步接近苏洛所在。

    扭腰带起裙扬，苏格兰红裙舞出一片火，烧痛的是台下一堆觊觎羡慕的眼光。

    长发随舞荡，一种满足的微笑迷倒的是自迷的sE。

    我双手放在苏洛肩上，开始热力扭动-----

    我是，蝴．蝶．婆。

    ＊＊＊

    朝yAn探头，暖暖冬日中有着好眠的气氛，虽想再与周公共嬉，护理部怎可能放人。

    「明蒂。」

    我轻松地按下了电脑前最後一笔病人的药单档案，回过头去只看到护理长微笑地走了过来。

    「阿长。」我连忙站起，面对这个总是慈眉善目的护理长我总有说不出无名的好感。

    「你真的要调到南馆去？」她手上拿着我提出的申请书，小心翼翼问我。

    「是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想我在这个单位也有些让人觉得尴尬。」我浅浅一笑：「我调适得很好的。」

    黎海天的情杀事件让台湾所有的人都震惊。

    天才摄影师原来是个nV同志，而她的始乱终弃令交往五年的nV友Ai意反成仇，最後痛下杀机，想要两人共赴h泉。

    黎海天并没有Si得太过痛快，因为现代科技的进步，让她活了下来。

    不过那样的她也不见得快活多，拼命施打强心针与类固醇，让她那张漂亮引以为傲的脸庞肿胀不rEn型。

    警察很有趣味地强力希望院方可以尽全力拯救黎海天，因为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有两个活人一起对供辞。

    警方炒作，媒T炒作，我的生活霎那间所有的事情都变成透明化，我甚麽事情也作不了，只因我是命案关键人。也是报章杂志上被人贴上标签的「第三者」。

    所有台湾人在一夕之间认识了这整件命案唯一清醒的生还者，同时也知晓了我是个nV同志的事实。

    报章媒T的力量叫人忍不住感到可怕，一天的头条，所有的人都知道你g了甚麽事、你说了甚麽话、从哪来，蛛丝马迹都查得出来。

    我原本担心惧怕的事情全部摊在yAn光之下见光Si，猛然间我的行为成了众人不耻的目标，我工作的医院、我的同事、我的友人，完完全全知道了我是同志的事实。

    最担心的事情一旦曝光，之後带给我的感觉是轻松许多。

    我开始回复了原来学生时代的放纵。白天上班晚上到PUB，不然就是上网。

    我跟很多网友见面，我笑着闹着，她们对我，总是好奇跟欣赏多。而我，保持做一只蝴蝶的优雅。

    既然静要我保持灿烂，那我又何须隐瞒我的灿烂？

    我申请了调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我想要调到b较不跟人接触的单位去。

    「明蒂……我一直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护理长拉了拉我的手，我看见了她眸里一丝我不解的光：「如果……下次你遇到一个值得你去Ai的人……千万不要管世俗的眼光……或是婚姻的压力……坚持所Ai……」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了，也许护理长会对我一视同仁，是因为她亦走过这样的Ai情……

    「感谢您在这一段时间的照顾。」我没有多问，对护理长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感谢她在这一段风雨之间仍视我如常。

    同类的Ai情，若没有自己亲身走过，那又怎堪了解个中痛苦？

    我告别了护理长，走着，走着。我不带任何感情地走着。

    搭上电梯，看见「ICU」的红sE标示，一切都这麽熟悉。我知道的，这个地方是我来了不只千百次的地方。

    加护病房。

    这是黎海天最後的住所。命案发生期间，我不晓得已经走过了多少次，除了探望她之外，还有警方的询问。

    我按了电铃，跟里面的学姊打了招呼，便穿起隔离衣，到黎海天的病床前。

    「你今天好吗？」

    我缓缓地低头问着，眼前回答我的不是黎海天，而是一阵一阵的规律仪器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