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业力 (第2/2页)

友还在念念叨叨说些什么，她只是微笑听着。

    她们身后，绑签处那张被她系上的签纸，在风中微微晃动。

    下午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她倒满了两杯热茶，从烤箱里取出温热sU脆的饼g，h油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让Y雨天变得闲适惬意。

    她将下午茶点心端给莺丸，笑着问道：“莺丸先生，要一起看电影吗？”

    天sE昏h，雨声寥落。

    莺丸正站在窗边，看着玻璃上滑落的雨滴，听到她声音后转身笑道：“好啊，你来选吧。”

    两个人并肩窝在沙发里，盖着同一条毛毯，莺丸先生柔软的白sE毛衣蹭上去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钻进他怀中。

    于是她便这样做了，蜷缩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摁着遥控器。

    清澈的雨水轻扣在玻璃窗上，电视屏幕安静地闪动着，直到她摁着遥控器滑过了某个电影，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莺丸先生的呼x1停了一下。

    “要看这个吗？”她将光标倒回，扭头笑着问他。那是一部很老的黑白电影，海报上nV主角的侧脸一左一右交错着，如蜿蜒的海岸线，赤cHa0从一方涌来，侵蚀纯白的沙滩。

    “我看过这部电影。”

    “但是我没有。”她笑道，自顾自点开了它。“是这位演员的作品啊……我记得还有朋友跟我说过，我有一点点像她。”

    “你和她有什么区别吗？”

    “还是不一样的吧？光长相上就要差得多了，毕竟人家可是明星啊。”

    那是八十年前的旧事。

    乘着彩sE电影的东风，初出茅庐的年轻nV孩仅靠两部作品就成为传奇明星，即便后来彩sE电影因为成本问题迟迟不振，她也是所有黑白影片中最受导演偏Ai的东方茉莉。

    她本该成为许多老人如今闲谈时的惦念的。但当年，就在登顶的隔日，她宣布了隐退。

    在哗然的舆论中，她一脸幸福地宣布，她陷入了Ai情，为此她将掐断她作为演员的前途，安心陪伴在那个人左右。

    辉煌的电影时代从不乏明星，她很快就被取代了，从此寂寂无闻。

    “年纪轻轻就销声匿迹了啊……不知道她为了Ai人隐退后，过得怎么样。”

    “大概并不怎么开心吧。”莺丸低声道。

    这部电影是她隐退多年后突然复出的作品，然而也只有这一部。据说在拍完这部电影后她就因无法走出角sE而患上抑郁，苦苦挣扎20年后，用一盆炭火了结了生命。

    “你确定要看吗？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故事。”

    “没关系，就随便看看吧。”她点击了播放。

    冗长的片头过后，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显现在荧幕上，然而却是黑白sE调也无法遮掩的YAn丽。

    两个年轻nV孩有着相同的脸，却是不同的X格，有着不同的经历。她们在故事中交替出现，对同一个男主角心生Ai慕，发生了这样那样的故事。

    直到她们察觉彼此的存在，妒火中烧地质问恋人，究竟Ai的是谁。

    男主角一脸茫然地回答，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她们原来是同个身T上的两个不同人格。

    Ai一个人终究是要区别对待，然而她们却始终无法得到这样的对待，因为她们Ai的人无法分辨她们。

    她们心知自己与对方不同，又彼此怀恨都认为是对方得到了男主角的Ai。于是刻意模仿对方，意图讨男主角欢心，来取代对方的地位。

    结果却让Ai人更加混淆了。

    最终被嫉妒压垮了理智的一方选择杀Si另一方，用一柄剪刀刺入了两人共用的心脏。白sE床单上黑sE的血缓缓洇开，如同侵蚀海滩的cHa0水。

    当屏幕上闪烁的光影最终熄灭，她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饼g，转过头问他：“莺丸先生，你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呢？”

    “是魂魄吧。”

    “但这个故事里，她们两个共用一个身T、甚至一个魂魄，却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那你说，真正的区别是什么？”他歪了歪头问道。

    她笑了笑：“是记忆啊。”

    哪怕是同样的外表、同样的魂魄，只要拥有不同的记忆，那他们就是不同的人。

    所有的行为举止，习惯和语言，都是记忆；所谓的X格，也是由经历沉淀下来的潜意识，是记忆造就的基底，是记忆的一部分。

    “人类归根到底，是由记忆堆叠而成的啊。”

    莺丸捧着茶杯陷入深思。

    她说：“当你跟一个人之间有了专属的记忆，你因为这份记忆Ai上她，那她就是被你所选择的，从此就和别人不同了。这就是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

    莺丸啜了一口茶水道：“那你突然对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

    她笑道：“不为什么。”然后扭过头扬起下巴，给了他一个香甜饼g味道的亲吻，说了一句电影中nV主角的台词。

    “我始终Ai你，纵使记忆消散于往日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