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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 然而仔细可听见隔壁有个女人继续抱怨说:“特地来此……玉衔公子不在……早知不来了。” “……”这下谢灵望无话可说,放下饭碗,抓了包袱就要下楼牵马去。刚站起来却被白玉衔拦住,他闷闷的说:“真出了什么事,也不急这一时片刻,先吃吧。” 说是不急,白玉衔才到山庄门口,下马便风似的往里闯,也不管轻功不济的谢灵望被守卫误当成恶徒当场擒住,所幸都是熟人,看清楚脸就放进去了。 白金钊所居院落的守卫武功都更好些,见是本家身法也就未做阻拦,细看原来是大少爷,那连盯着的必要都没有,任凭白玉衔急吼吼地冲进庄主卧房。 房内还守着白玉瑾的母亲苏清,她是白金钊的续弦,白玉衔虽然和她儿子不对付,但也恭恭敬敬叫她一声“二娘”。苏清见是白玉衔来,低眉顺眼地道一声:“大少爷。”然后用手绢抹了抹眼泪,将白金钊这几日的情况简诉一遍。 “附近有名的大夫都请过,喂的药一点不少,可老爷的病症还是毫无起色,不能说话,不能动一动。瑾儿说,他已经差人去请桃林的付神医了,我只能寄希望于此,老爷一定会好起来的。”说着说着,她扶在桌边又嘤嘤哭泣起来。 白玉衔无奈,看二娘如此憔悴的面色,想来不是几句话就能劝出去好好休息,只好任她坐在那抹泪。他走到床边,看着已经消瘦一大圈的父亲,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卧床十来日的白金钊今天看见大儿子回来,失去焦点的眼睛里再度有了神采,可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有眼睛睁开得比先前大点,但白玉衔哪知道这些。 房门吱呀打开,“一回来就搞得鸡飞狗跳,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白玉瑾说话的声音好像比开门声还要聒噪,惊得白金钊的眼睛又睁大一点,被子里的手都微微颤了颤。 “没想到是大哥回来了。”他手里端一碗药汤,走到苏清面前柔声道:“娘,你去歇一歇,这里有我和大哥呢。” 听他这么说,苏清倒是放心很多,没让儿子今天劝了又劝,就同其余的侍女一起离开了。 一时屋里只剩卧床的父亲和他们兄弟二人,白玉衔有些疑惑的皱眉问道:“你怎么安排的时间?陪护交接的人呢?” “这不是有我在嘛。”白玉瑾放下汤药,不仅半分不着急,反而有闲情逸致拨弄香炉,重压了一炉香粉点燃,然后就近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的打量着许久没见的大哥,“久未相见,我观大哥气韵不同从前,想必和那位小郎君感情甚笃啊,呵呵呵~” “与你何干。”尽管迟早要和父亲讲清楚此事,但眼下哪是说这个的时候。 “的确与我无关,但大哥你知道吗……”他话说一半,非要等白玉衔不耐烦走过来,才张开嘴,似乎要说下去。 “你既不想说,也不想动,那就出去叫替班的人快来。”白玉衔抬手就要端药碗,然而白玉瑾顺势开扇拦住他的动作,将药碗整个盖住,“白玉瑾!” 白玉瑾闻声突然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对白玉衔高声斥责:“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白玉衔当即脱口而出:“你胡说!”本已被对方态度惹得不悦,这又扣来一口黑锅,心中窝火的白玉衔提气就想教训小弟一顿,但思虑这在父亲病床前,和他还是不要闹得太凶为上。于是他一甩袖,偏过身去,尽量心平气和的说:“你有什么证据说出这种话。” 白玉瑾的表情变得古怪,似笑非笑:“还记得那口只有你能用的剑吗?” “……” 他走到房间另一头,掀开挂在墙上的画卷,看似完整的墙壁被叩了三下后,突然露出个巴掌大的小洞。白玉瑾拿出洞中散乱的书页,轻声慢语念道:“剑邪一脉凋零,仅剩旁系南疆谢氏能御此剑……大哥,你母族好像是江南名门啊?” 白玉衔只觉脑中一阵嗡鸣,上前夺过书页仔细翻看,其上字字句句,似乎都在暗指自己出身有异。 看着他失态的模样,白玉瑾继续火上添油:“我找到大哥的乳娘问过,原来那年远赴南疆探亲,被掳走的不只有元夫人,还有大哥你啊……她说,那天大家都说大少爷恐怕找不回来了,可夫人快咽气时,不知道是谁喊着‘找着了找着了’就把你抱了进来……”他意味深长地瞧着白玉衔,愈发感觉胸中积攒多年的闷气终于散去,通体舒畅呢。 “父亲那样看重你,可你先是沉迷男色,而后又是这样的事……你说,父亲会赫然倒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面对咄咄逼人的白玉瑾,白玉衔第一次失了为兄长的傲气,“爹……”他脚步踉跄想去父亲床前,然而被白玉瑾半道阻拦,“他是我的父亲,你不要乱叫。” 我不是……我怎么会…… 纷乱的思绪,难以言说的心情,让他不由捂住胸口,不知自己到底是心中更痛,还是身上更痛。 …… 白玉瑾踢踢突然晕倒的白玉衔,眉头一皱,心说药效怎么发作如此迅速? 算了,先不管他,父亲今天的药还没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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